“一时间睡不着!肚子饿不饿,给你下碗面吧?”
外面客厅响起关门声以及父母的对话声,声音虽然很轻,却将罗立凡瞬间惊醒了。短短的一会儿功夫,罗立凡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上眼皮怎么也难以睁开,迷迷糊糊间倒在床上就呼声大作。
此时的罗立凡自然没有发现,他手臂的图案发生了惊人变化,外边金色的边框放出柔和的光芒,这光芒缓缓蠕动,犹如实质化了似的,渐渐的将罗立凡的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他仿佛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黄金,皮肤上光晕流动,煞是好看。
这种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分钟,柔和的金色光芒快速褪去,罗立凡皮肤上的光晕也很快消散,恢复正常。沉睡中的罗立凡仿佛梦到什么好事,双眉轻展,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夜已深,万籁寂静,县委常委大院一号楼县委书记王凌飞家里却还亮着灯。书房中,怀中县三大县委常委赫然在座,一个是县委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关东黄,另外一个是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兼县委宣传部长叶德祥,最后一人自然是此地主人怀中县一把手王凌飞了。三杯茶早已见底,烟灰缸中丢满了烟嘴,书房里也早已烟雾缭绕。烟雾、凝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罗兴邦擅自离开地委招待所,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地委领导?”关东黄终于忍不住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恨声道。广东黄今年五十七岁,仕途上基本上绝了再往上一步的想法,他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安心呆在现有位置上,为王凌飞掌控公安局,享受最后美好时光同时,能捞多少利益就捞多少利益,等安稳退下去,王凌飞那自有回报。这回报不会落在关东黄本人身上,而是后代。读书不多,才初中毕业,但在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关东黄并不是无能之辈,他有一手好算盘。
本来只要再过两三年,关东黄就可以安稳离开现有位置,退居二线或者是彻底退下来。在关键时刻,出了金石临这档子事,好不容易县里和地区的某些人将金石临这档事给压下去。罗兴邦被停了职,限制在地委招待所,甚至关东黄都已知道,县里人大常委会将要召开,这次人大常委会的召开不是为了其他事,而是断罗兴邦的所有退路,直至彻底离开官场为止。这一切的一切都朝着某些人既定的目标井然有序的向前迈进。谁知一转眼,罗兴邦竟堂而皇之的从地委招待所不告而别,关东黄不恨才怪呢!
“天还塌不下来!”王凌飞横了眼关东黄,沉声道。
王凌飞看似轻松,但心中的苦涩自知。王凌飞在知道罗兴邦离开地委招待所的消息后,立马向项时周汇报了消息,项时周的反应平平,只是说了声“知道了。”王凌飞觉得项时周太过自信了,罗兴邦和李进贤接触后擅自离开地委招待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书记,罗兴邦分别见了王启东和李林川,又去了县检察院等单位,是不是对金石临一事还没死心,如果他要从这入手,不得不防啊!”叶德祥双眉凝成一个川字,缓缓的道。王启东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而李林川是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王启东本就和罗兴邦走得比较近,但李林川却不是罗兴邦的盟友,而李林川是纪委书记,很关键的一个人,这让叶德祥感觉相当不妙。
“不急,先看看吧!一旦人大常委会顺利召开,罗兴邦就翻不了天!”王凌飞见关东黄和叶德祥没有其他话要说,便一锤定音,结束了这次会面。
第9章一出好戏
罗立凡缓缓睁开双眼,茫然看着灰白的天花板,双眼没有焦距,大脑也空白一片,仿佛成了一个刚经受巨大打击的颓废青年。//没多长时间,他终于缓过神来,双眼有了焦距,脑中也记起昨晚临睡发生的一切。他急急翻身坐起,仔细检查身体各处,发现没少任何零件,此时的精神也很好,感觉神清气爽,脑子清明,昨晚发生的诡异事件好像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他犹豫了会儿,才拿起右手臂,准备再看看那诡异的图案。
“咦,怎么没了?”罗立凡捋着袖子将整只右臂都查找了一遍,始终没发现诡异的图案,他长长吐了口气,放下袖子作罢。“希望没什么后遗症!”
大成街,罗立凡迎着晨曦,踏着轻缓的脚步再次进了老刘记野味馆。老刘记野味馆也有各色早点卖,如包子、粥、面条之类的,不过想要吃野味得过十点后。店里只有刘筱筱一人在照顾,也不知道她爷爷没起床还是去弄野味了。
“老板,要吃点什么?”刘筱筱一双明亮的双眼盯着罗立凡,脆声问。不可否认,刘筱筱长得清秀,算不上很漂亮,但那双眼睛却很耐看,仿佛会说话,声音也很耐听。
“给我四个肉馅包子和一瓶豆浆,谢谢。”
罗立凡从刘筱筱手中接过东西,向楼上而去,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笑道:“对了,筱筱,我叫罗立凡,老板这称呼不好听!”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不叫老板我叫你什么,罗先生么?”
“大哥、罗大哥之类的随便你,我很喜欢这里的野味。”
罗立凡上了二楼,来到昨天的位置,却惊讶的发现两个菜鸟记者岑飞雄和赵家珍已在座,此外还有个跟他们差不多年龄的男青年,男青年的面貌依稀还有点点印象,不过很快就能想到这人的身份,他就是罗立凡今天要见的金亦浩。
惊讶的表情并没在罗立凡脸上停留多久,只是一闪而过,他拿着包子和豆浆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安然坐下。
“你……原来真的是你,是不是……”金亦浩看到罗立凡,有些错愕,继而狂喜,禁不住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
“吃饭先不说话!”罗立凡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道。视线却向窗外飘去,发现对面金家附近的那些便衣民警这会儿全都没有了,微微思考了下,便断定这事跟昨晚他父亲罗兴邦从地委招待所出来不无关系。本来想借这件事情考考岑飞雄和赵家珍两人能力的,看他们有没有办法不惊动那些便衣民警的情况下跟金亦浩接触。
罗立凡摆得谱很大,但旁边三人却无可奈何。岑飞雄和赵家珍已经从金亦浩那得知罗立凡的身份,虽然一个县长公子不一定能放在他们眼中,他们确实对金石临一案不怎么熟悉。而眼前的罗立凡却讲的头头是道,要想揭开事情真相,帮朋友伸冤,还着落在罗立凡身上。至于金亦浩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罗立凡也不是真的在摆谱,而想借着吃早点之际思考该如何跟三人谈话,才能将岑飞雄和赵家珍两人是记者的身份利用起来。
老刘记野味馆做的包子味道很不错,豆浆也很原味,估计也没掺水,只是四个包子加瓶豆浆落肚,罗立凡感觉还只有六七分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重生后人年轻了胃口变好还是因为重生带来的后遗症。
哎,今后作为衙内这么会吃,会不会让人看了笑话呢!瞧瞧,这家伙穿的人模狗样的,却这么会吃,整一个非洲难民营出来的嘛。
“罗大公子,你笑什么,很好笑是么?”罗立凡想到渗人处,嘴角一扬,苦笑。却被坐在对面的赵家珍瞧见,不无怨气的道。
“厄!”罗立凡忙收起苦笑,一脸肃然,他还有用得着岑飞雄两人之处,不想让两人有什么误会。“好了,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多作说明了。”
“罗公子……”
“大家直接叫我名字吧,罗立凡,罗公子这称呼有些渗人啊!”罗立凡打断了金亦浩的话,笑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立凡,你也知道昨天我家四周布满便衣,名为保护,实则监视,无论日夜都有人在。昨晚夜里,这些便衣却突然间都撤走了,直至今天早上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们想跟亦浩接触还真是个难题呢!”赵家珍不等罗立凡回答,便抢先道。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罗立凡摇了下头,也没向三人说出自己的猜测,没这个必要。“我们先不管这个,要想为你父亲伸冤,当前有个当务之急,我们要想尽办法弄一张你父亲死后的照片。这是最有力的证据,只要有这样的照片,所谓脑溢血而亡的结论不攻自破,某些人想要再遮掩下去,还能遮掩的了吗?”
“确实!”岑飞雄点头,“这照片比任何语言都有力!亦浩,你有没有伯父遗体照?”
金亦浩摇头苦笑,悲沧的道:“我父亲死后,我们这些家属都没能接触到父亲遗体,就只有一个死亡通知,之后遗体被匆匆火化了,到我们手中的只有骨灰盒,甚至连父亲的遗物都没交还给我们。”
“这,这太过分了!怀中县还有王法吗?”赵家珍气氛不已,脸上那青春痘一颤一颤的,有些油光发亮。
罗立凡闻言发晕,这赵家珍也不知是正义感过剩,还是对金亦浩有什么感觉,咋咋呼呼的,跟她在一起心里有些发毛。正义感过剩的人,尤其是女人,其实不怎么适合当记者。“王法,这个词最好不要跟政客说,那是对牛弹琴。”说完转向金亦浩,“那你知不知道公安局里谁是你父亲的人。你父亲身为县局副局长,曾一度扯起大旗,将关东黄逼得狼狈不堪,与之分庭抗礼,不可能没有几个体己的人在帮忙。”
罗立凡这话没有丝毫夸张,金石临生前确实是比较能干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能入了县长罗兴邦的眼里,成为罗兴邦的心腹,帮罗兴邦一手掌控县局的半壁江山。如果不是关东黄有一个政法委书记的光环笼罩着,以及他身后又站着王凌飞这个怀中县一把手,以金石临的能力未必不能将关东黄完全架空。可惜,人死如灯灭,最后落得个“被脑溢血死亡”的下场,官场的斗争是残酷的,一旦威胁到某些人的既得利益,什么斗争手段都能使出来,特别是在基层官场,使出各种恶劣手段更是无所顾忌。所以说,赵家珍大谈有没有王法,根本就是无知。
“让我好好想想!”金亦浩低头沉思。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惊动了罗立凡四人,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向窗外看去。只见对面金家门口站着三个青年,二十七八岁左右,俱都流里流气的。按照过几年的话来说,这三人就像混街头的古惑仔。两边两人四双手用力拍着金家大门,嘴里不停的喊着开门,中间那位则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根烟,看上去好像很得意。金石临生前为县局副局长,本是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后来搬到这大成街的老宅。
“是他!”金亦浩突的站起来,喃喃自语的道。
罗立凡没回头,轻声问了句:“是谁?”他听出金亦浩话中的无尽怨气,显然金亦浩对那三人很熟悉,而且观感很不好,罗立凡一下子来了兴趣。
“王志坚,县委书记王凌飞的儿子!”对面拍门声音越来越大,几个街坊邻居走出屋里查看动静,金亦浩右手紧紧拽着拳头,双目喷火。
罗立凡愕然,怀中县的衙内不禁意进入自己视线中了。虽然罗立凡和王志坚同住县委常委大院,但他只听过王志坚之名,却从没见过其人,或者说以前或许看过,但忘记了。两人分属不同圈子,更为主要的原因是王志坚比罗立凡大了十来岁,代沟比较严重,没有交集也算正常。
“不是说他一直在外地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你家,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他,他是来纠缠我妹妹的,这王八蛋!”金亦浩咬牙切齿的回答。“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他面前提起我妹妹的,自两个月前,这王八蛋隔三差五的便来我家纠缠我妹妹,自我父亲出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说话之际,拽着拳头的右手青筋根根暴起,面目狰狞。
“你妹妹……”罗立凡刚想问下去,却见对面金家大门终于大开,出来一个女孩,样貌跟金亦浩有几分相似,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即使没有一米七,也相差不远。瓜子脸,肌肤白皙。淡蓝色的连衣裙,显得有些粗糙,却衬托着几分古典。这是个美女,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还没彻底长开,略显青涩。不用猜也知道,这女孩就是金亦浩的妹妹了,也是怀中县衙内王志坚死缠烂打的对象。
金亦浩的妹妹名叫金宜茗,今年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由于大学新生的报道时间比较迟,因此她还在家。
“宜茗,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双手插兜的王志坚一见金宜茗开门出来,抽出右手,拿掉嘴里的烟,轻轻一弹指,半截烟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远处。“只要你答应,今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告诉你,我的耐心很有限,不要想着再拖下去。你爸已经死了,没人会帮你金家!”
金宜茗冷声道:“王志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会答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金宜茗尽管心中有些害怕,但表面却很镇定,虎父无犬子,金宜茗在性格上很像她爸爸金石临。
“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少,要不交给我们吧,对付这样的丫头,我们有的是经验,让这臭丫头尝尝我们厉害!以前有个公安局副局长的老爸在,我们不敢将金家怎么样,现在么,嘿嘿!”跟王志坚一起来的两人,边说边向金宜茗逼去……
“住手!”一声大喊唬住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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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该死
金家门口又来了一人,也是个年轻人,二十一二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人,那声大喊阻止了王志坚三人正是出自他口。
看着越来越热闹的金家大门门口,罗立凡不由自主的摸了下下巴,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感叹今天这趟还真来对了。如果不来这趟,又怎么知道王志坚会死缠烂打的纠缠着金石临女儿金宜茗呢,后来的那年轻人肯定也不普通啊,只是不知道何方神圣,跟金家什么关系?
罗立凡见金亦浩此时明显松了口气,遂道:“这位又是何方神圣?他来了,你比较放心啊。”
不止罗立凡,陈飞雄和赵家珍两人也看得津津有味,也想知道这后来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李京翰,县纪委书记李林川的儿子!”
“李林川家的孩子!”罗立凡愕然,对于这个答案,他还真怎么也想不到,看来金石临这女儿了不得,同时招惹了县委书记和县纪委书记的儿子。恩,好戏,这真是出好戏,看王志坚的神态倒不像对这女孩子有什么男女之欲,不知这家伙要干嘛?而且罗立凡也没听说王志坚有好色的嗜好,只是好像捞钱是把好手。倒是那个李京翰看向金宜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满眼爱慕之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李林川跟我们是远房表亲戚关系,我小的时候,两家走得比较近,后来渐渐疏远了。”金亦浩抿嘴解释。
“后来疏远了?”罗立凡直觉这里面有什么故事,要不然同在一县工作,金石临生前怎么说也是县局副局长,两家交往,也不会没了李林川的名头吧。当然,罗立凡也不是因为熊熊八卦烈火在燃烧,而是想知道能不能替他老爸争取李林川。李林川身为县委纪委书记,位置很关键,能争取过来,对罗兴邦会有很大帮助。
使罗立凡失望的是金亦浩也不知道两家为什么而疏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罗立凡作罢。他挥手让金亦浩先下去解决自家大门口的热闹,不然他即使人在这,也无法安心。
金亦浩转身离开,“包厢里”只剩下罗立凡三人,一直很少说话的岑飞雄突然问道:“立凡,恕我冒昧,你有几成把握替金伯父伸冤?”
“我不知道!”罗立凡很干脆的摇头。
“不知道?”赵家珍闻言睁大双眼,不由自主的急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昨天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
“家珍!”岑飞雄轻呼了声,示意赵家珍不要插话。“立凡,自昨天听了你的一番话后,我们特地深入了解了下整件事情,但由于能力有限,了解的还是不够彻底,只是朦胧有些感觉。我知道金伯父之死跟罗县长被地委纪委停职有莫大关系,其实你帮金伯父伸冤也是帮你父亲大忙。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你也一样会选择出手。但我们也想快点帮金伯父伸冤,让金亦浩早日走出阴影,他为人子女,遇上这种事情,经受了巨大打击。我们作为他的朋友,能做的实在有限。立凡,一句话,只要你能帮金伯父伸冤,我和家珍两人就是你的兵,你要我们做什么,只要发句话即行!”
“原本我们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帮金伯父伸冤的,完全是凭着一腔血气,也没去认真思考过这件事都涉及些什么人,以及会不会成功。直至昨天见了你,听了你一番话,我们才知道,虽然我们痴长几岁,也只不过是多吃了几碗饭,跟你实在没法相比。这或许跟大家的出身家教有关吧,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思考什么样的问题。”
罗立凡苦笑,岑飞雄有一点还真说错了,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人士,估计跟岑飞雄和赵家珍两人也差不了多少吧。试问谁又能想得到,一个十八岁的身体装着四十几岁的灵魂呢!罗立凡开始有些欣赏岑飞雄了,这个人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将来或许能成一番事业。人生处世,最难做的事就是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为知己!
“我尽力吧,我不可能拍着胸膛向你们保证说一定帮金副局长伸冤,世界的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某事一定会成功呢!还是那句话,只要弄到金副局长遗体的照片,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弄到照片后你准备怎么做?”
罗立凡眯起双眼,悠悠的道:“什么人缺这样的照片就给他送去一份,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对这照片感兴趣,比如说他的老子!”他边说边努嘴向金家大门口的那位李京翰。此时,金家大门口,金亦浩正跟那位县委书记儿子以及带来的两位伙伴交涉,看金亦浩时不时的拽了下拳头恨不得砸向王志坚三人的样子,想必金亦浩心中的火气越来越盛了。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可有时候打打杀杀能有助于解决问题,如果是罗立凡,恐怕此时早已挥拳将王志坚三人砸个半死再说了。
金亦浩死了父亲,好像也相应少了几分血性啊。当然,人活在世上都是有各种各样顾虑的,顾虑一多,血性就会相应减少。
最终,金家大门口的一场戏没能出现,王志坚没有强硬到底,金亦浩也没砸出那一拳,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令人惊讶的是,至始至终,金石临的老婆、金亦浩兄妹俩的母亲都没出现,好像根本不在家里。
王志坚三人离开了,金亦浩带着那位李京翰和他妹妹重新出现在老刘记野味馆二楼“包厢”。金宜茗听了哥哥的介绍后,一双妙目始终在罗立凡脸上逡巡,把罗立凡弄得恨不得自己马上去照镜子,看脸上是不是长了花。
由于出现了李京翰,而罗立凡对李京翰不了解,他没有在刚才的话题上继续下去,而转向金宜茗,问王志坚为什么纠缠她。
“王志坚想让我去新垣股份有限公司上班,他说只要我愿意去,可以让我做公司的公关部门负责人。”到现在为止,金宜茗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公关部门,是干什么的,她只知道王志坚让自己去新垣公司根本不怀好意。新垣公司她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个日本人,名叫新垣川平,在怀中地区很有影响力。新垣川平不是什么好人,跟今年怀中地区闹得沸沸扬扬倒卖黄金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她都是从父亲金石临口中听到的,她有预感,父亲的死,跟日商新垣川平脱不了关系,就算死她也不可能去新垣公司上班。
“原来如此!”罗立凡闻言恍然,王志坚不是想抢金宜茗当压寨夫人,而是拉皮条的。想到这,罗立凡心中一股怒气不可遏止的直冲胸口。王志坚,堂堂怀中县县委书记的儿子,怀中县衙内,竟干这样没品的事,为一个日本人充当皮条客。罗立凡重重吐出两个字,“该死!”
努力压下胸口那股怒气,看了眼自上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京翰,微微思考了下,长长吐了口气,像是吐掉了心中那股怒气,“不知京翰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听说王志坚从新垣川平那得了不少好处,才会为新垣川平如此不予余力的做事。昨天晚上,罗县长曾跟家父一起交流工作,期间相谈甚欢。”李京翰淡淡的道。
短短两句话,罗立凡从中看出李京翰性格特点,有些能力却自视甚高。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起点高于其他人吧,县委纪委书记的公子,在怀中县绝对算个人物。一旦平时自视甚高习惯了,在罗立凡面前也会不自然的带上平时的语调。
罗立凡也懒得计较,前后两世人加起来有六十多岁了,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过多计较,会让人笑话。李京翰算不得敌人,如果是敌人的话,又另当别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面对敌人罗立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前世在官场上他可是一刀一枪杀到副县长位置上,没有什么运气之说。
李京翰没有呆多长时间就走了,临走前想跟金宜茗单独说几句话的,但被金宜茗拒绝了。看来李京翰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犯得单相思。
等李京翰离开,几人继续之前的话题,金亦浩给报了两个他父亲生前的心腹属下,据他所说,这两人在他父亲出事后曾来过金家,也接触过他父亲的遗体。罗立凡点头,金石临被枪杀,闹得满城风雨,相信接触过金石临遗体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这些人中难免会有些有心人。
“我看这样吧,亦浩你先跟他们接触下,看能不能拿到照片之类比较直观的证据,一旦拿到手,先给两位记者一份,再准备去省城一趟,必要的时候要使些手段。”罗立凡泛泛的讲了下,一没具体,有些东西不能拿到明处去说,毕竟他要顾虑罗兴邦的身份。他没讲出来的话,相信金亦浩和岑飞雄等人自己能领悟出来。
第11章老狐狸一只
众人见暂时没有别的事,单等金亦浩的行动,遂各自散去,岑飞雄和赵家珍并没住到金家去,先前金家被便衣民警团团监视,他们也不可能去金家,而是住在怀中县一家旅馆。://金亦浩和金宜茗兄妹俩也回了金家,临走前,金宜茗倒是频频看着罗立凡,抿着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罗立凡在窗前独自坐了一会儿,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对面的金家,见金亦浩进家门后没多长时间,又匆匆忙忙的从家中出来离开了,想必是去和他父亲金石临生前的心腹手下接触了。对于金亦浩能否成功,罗立凡心中还真没底。不过,到此为止,罗立凡对这些的期望已经没有像昨日那样迫切了。现在局势虽说复杂,却发生了深刻变化,已经向朝着有利于父亲罗兴邦的方向发展,刚才李京翰带来的消息就是一个明证。
李林川和金家是远房表亲关系,恐怕在怀中县知道这点的不多吧,要不然王凌飞肯定会不予余力的做好李林川的思想工作。
有一点罗立凡想不通,李林川和金家疏远了关系是因为什么?弄得好像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既然疏远了关系,为什么在金石临死后,李京翰又三番五次出现在金家呢,李京翰有些眼光,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怀中县官场是个大漩涡,而金家正处于漩涡中心,跟金家接触,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李京翰不会这么无知的擅自跑来金家,难道是因为看上金宜茗这个略显青涩的苹果而精虫上脑,不管不顾他老爸李林川的前途吗?罗立凡可不会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李京翰前来金家,应该是得了其父默许吧。
不过罗立凡觉得做事不要太乐观,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如果李林川不是真心跟罗兴邦接触,李京翰前来金家找金宜茗是李林川放出的烟雾弹,目的是为了引诱罗兴邦上钩,这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相对要小一些。罗立凡准备回去,跟父亲罗兴邦谈谈,稍稍提醒一下。
罗立凡收回视线起身,拍了拍衣服,悠然下了二楼,跟刘筱筱打了个招呼。刘筱筱是从善如流,这次没有喊老板或是罗先生,而是称呼罗大哥。那脆生生的声音,进了罗立凡耳中,是种美妙无比的享受。
在刘筱筱的招呼声中刚出老刘记野味馆,遇到老板扛着一头獐子和几只野兔回来,獐子身上竟还在沥血。暗自惊讶,“老板,这不会是你刚猎的吧?”
“一大早上山,就弄了头獐子,这几只野兔倒从别人手中收的,不过也是昨天抓的。野物放置时间超过两天,就不要了,肉味不新鲜不但味道差了,如果让人吃出毛病更不好。”老板老刘怕罗立凡有什么误会,赶紧解释着。老刘记野味馆百年老店,老刘这个老实人很在惜这品牌,细心呵护啊。
罗立凡点头称赞,“这老刘记野味馆还真是好地方,相信将来会在老板你手上发扬光大的,再过个几年,成为怀中地区乃至楚南省的吃货们的好去处。”
“吃货,啥叫吃货啊?多承小哥吉言,我也不指望小店能赚大钱,能维持一家生活就不错了。”
“吃货就是吃饭的人,呵呵!”一不小心蹦出了个后世的网络红词,前世的罗立凡上网时间不是很多,可那些耳熟能详的网络红词倒也知道不少。
“老板,你可别不相信我的话,只要你能秉持自己原则,不随大流,将野味馆这个品牌做精,这个野味馆必定能成为你的聚宝盆!当然,有些东西还是要变一变的,这地方小了些,最好能将隔壁几间房也盘下来,二楼的雅座也要变一下,要将之改成密封形式的,让来吃饭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人总是有些秘密的,野味馆现在的雅座可让人说话毫无安全感可言哦。”罗立凡笑着提了两个建议。至于对方听不听,他也无所谓。对方将话听进去,今后来怀中县时也有个好去处。
老板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罗立凡遂辞别离开大成街回家。回到家时,家中无人,母亲秦美芬是县一中的语文老师,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不可能老呆在家中,至于父亲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天会很忙,整个怀中县乃至怀中地区官场都随他翩翩起舞呢。
“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中午回不回来?算了,先去准备饭菜,好久没下厨了,今天大显神威,犒劳犒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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