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作者:未知
第12部分阅读
,“对不起昱美,我承认我利用过你进锦森,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杨叔叔和锦森都还需要我,我却2恍枰再和你联姻了n页腥险夂懿腥蹋可是抱歉昱美,我没有办穙你。?
她朝后踉跄退了几步。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为苏沫放弃一切的,锦森你舍不得的。”她笑一笑,“原来你存的是这个心啊,等我们都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再把我们一脚踢开,陈以航你没有良心!”
他的眉皱得更深。
“陈以航,你现在说不爱我了,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不爱我?你答应和我订婚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爱我?你答应我爸妈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爱我?陈以航你说啊你!”
她冲上去拽着他的衣领开始撕扯,宛如濒临绝望的小兽。
“杨昱美你别闹了!”他声音陡然提高,重重将她推开,他站起身。
她跪倒在地上,浴巾已经凌乱不堪,露出里面姣好的身子,他闭上眼睛别过脸。
杨昱美的声音幽幽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它在我心底憋了好多年了。”
“你问。”
“我总是会想起我们初遇的那场篮球赛,我是啦啦队领舞,当时你投进三分球了,朝我那样灿烂的笑着,那样毫不遮掩的喜欢,怎么就轻易地给了荏荏?”
她咬着唇站起来,等他一个回答,“你明明是先喜欢我的,我想知道荏荏做了什么,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所以她才这样恨,她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半分,苏沫也不可以。
陈以航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原来她费尽心思要绑住他都只是因为以为他最开始喜欢的是她!
他揉乱头发,声音急促,“我不知道你一直记着这件事,我以为我把黑色护腕还给你的时候就说的够清楚了,我认错人了,我跟阿荏认识得比你早,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姐姐,我把你当成她了。”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只喜欢阿荏,只有她一个。”
她感觉自己的圣殿一瞬间轰然倒塌。
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整整十二年的喜欢,原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不知道有多少次,但凡自己陷入绝望,就会想一想篮球赛上的那个微笑,然后就告诉自己,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接近希望。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讽刺的事实。
陈以航亦觉得累心,他不愿再多加纠缠,“我走了,我今天提的建议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闹剧就到此为止。”
她觉得他太残忍,一双眼睛直直瞪着他的背影,心底满是歇斯底里的绝望。
倒是陈以航忽然回头,提醒她:“奉劝你别再去找苏沫的麻烦,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别把我逼急了,让你丁点股份也拿不到。”
杨昱美低着头,牙齿已将嘴唇咬破,她的指甲渐渐掐入掌心。
他离开得毫无眷念。
好像最后一丝光都被剥夺,他又一次将她的自尊肆无忌惮地践踏于尘埃。
她冷冷一笑,不去招惹苏沫,她也有法子让他们不在一起。
她身边亦有可以信任的人。
她让他们放出了消息。
好像忽然一下子,整个世界就被一条新闻所包围。
——锦森国际执行董事长陈以航将于本周日同杨家千金杨昱美完婚。
苏沫一打开电视,遥控器就从手中脱落。
这就是他这么多天彻夜不归在忙碌的事情?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也红了眼10
猜忌一旦出现,便会像潮水般慢慢吞噬一片光明。
电视新闻里这个婚礼专辑做得极好,不光有他们自年少至今的各类照片,还有他们出席各大盛典及采访的亲昵视频,更是有圈子内的叔伯长辈纷纷祝贺,均表示虽然日子定的很急,但都会抽出时间一定到场。更让苏沫觉得可笑的是,财经板块也仿似格外喜庆,今天的锦森股指直升,评论员还多嘴了一句,说希望这场婚礼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不好的插曲,别让广大股民伤了心才好。
苏沫只能勉强维持着镇静。
现在已是中午,这消息爆出来见了天日怕也有大半天了,可他竟连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
她告诉自己他很忙,他不是那种得到了就不会再去珍惜的人。可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寒凉,他的温柔和宠溺似乎还在昨日,那些记忆飞逝而过,如同清水点过年华无痕无迹,这样深情若他,让她怎样去相信他在几天后就要同别人成婚。她还在坚持固执着,可固执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心脏开始抽痛,一下一下的,窒息的疼。
她颤抖地给他打了电话。
响了好久好久,他不接。
她联系了王岚,被告知他正在忙,具体忙什么王岚却不说。
她想自己真是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字,她几乎是不会去过问他的事业,他要忙,她就安静的等待,男人商场上的战争,她不喜欢去插手,她还不是他的谁,也没有什么立场干预。她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很安逸,她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他们一起变老。可她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天地就变了颜色,她怎么忘记了,那个公司本来就是他老丈人的啊。
从天堂坠落地狱,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不再说话。
王岚反倒是很着急,一直说这只是误会,请她一定要相信陈董。
她笑一笑,说不打扰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们之间,误会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她直接来到了锦森国际,静静地站在外面不起眼的地方等候着。
她站在四月的风里,直到双脚发麻。
不断有人出出进进,直到夜深如水,那人才在最后时刻徐徐而出。
“苏小姐?”于南眼尖地瞥见她,狐疑喊出声。
苏沫哑巴了一样。与此同时,陈以航也停下脚步侧目望去,她提着挎包站在路灯下,周身蕴开了一层昏黄光晕,淡然清新的面庞,笨笨得有些可爱。几天不见了,他宛如不知休息的陀螺,现在见到她,所有的疲惫和不如意仿佛都一扫而空。
他径直朝她走过去。
光线被人挡住了。
首先看见的是那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苏沫缓缓抬起头来。
他瞧见她在微笑。
她的眼睛那么漂亮,黑漆漆的,满是光辉。
他碰了碰她,“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想要揽着她上车。
她一动不动。他有些不耐,“有什么事上车说。”
这话让她唇畔笑意更深,他竟然不耐烦了。她动了动唇,这才发现嘴唇上起皮被她撕过的地方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一下子渗进她嘴里,满口都是咸咸的甜腥味道,刺激着神经一阵一阵的惊怵。
陈以航定定看着她。
他面容疲倦,眼睛却黑亮如火。
她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挣开他的怀抱,抿一抿唇,再松开时,上下两片唇瓣上都染上了刺目的红,陡然生出一种绝望的艳。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陈以航却定住不动。
苏沫的右手火辣辣得疼,心里更疼。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她的语气很轻,一句话容纳不进这么多天的委屈,可她已不想再多说。
被打了的陈以航眉峰稍皱,看了看她,她的眼帘依旧垂着,长长地睫毛不停地打着颤,扑闪扑闪的,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蝶。她浑身都在抖,他想要抱住她,可她却事先察觉到他的企图,像一阵风般就逃离了。
她转身就走,姿势仍旧是极好看。
陈以航舍了车子默默跟在她身后。
不远处王岚和于南两人可都瞧傻了眼,心想苏小姐在老板心中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可没哪个女人敢打老板,而且最重要的是被打了的老板非但不还手,还要诚惶诚恐地跟在人家身后小心道歉。
可他们都猜错了,陈以航并没有道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沫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她宁可他出声哄哄她,亲自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也不要他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跟着她。他埋怨她上次误信了杨昱美的挑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好,她现在来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可他呢?
苏沫拦下了一辆车。
他的手抢在她前面按在把手上,不肯让她走。
两人僵持了好久,出租车司机都下车来骂:“哎,你们俩有病啊,不坐车就走远点,我还要做生意!”
陈以航正愁火气没地儿发,陡然朝司机喝道:“你闭嘴!”
他又看了看苏沫失神的小脸,“乖,别闹了。”
“我闹?”
陈以航烦躁地揉揉头发,再没了耐心,直接抓着她的手就往回拖,于南也正好将车开了过来,陈以航三两下就将苏沫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车厢还上了锁,而身后那一脸莫名的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叫骂。
陈以航将她困在自己怀里,还未出口的话就被她眼底的冷统统堵了回去。
她朝他笑一笑,让他一瞬彷徨。她说,“不管是谁把消息放出来的,你还是都会去参加的吧,否则你怎么去面对杨叔叔和萍姨?他们可是待你如亲身父母。”
“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别多管。”这事确实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一整天收到了总计一千两百个未接记者来电,一概挡了回去。他是在凉城混得风生水起,可这么多年行事过于狠绝,也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最近的手段,凉城里希望把他挤下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如果婚事处理得稍有不当,他可谓是万劫不复。陈以航的语气格外凝重,“你跟人家家里人萍水相逢,都不知道别人对你好是安的什么心,你又何必替他们操心那么多。”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该学乖了,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陈以航觉得很累,“我们能不要这样总像刺猬一样吗?我是为你好才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他怎么不问问为什么他就那样难以让她相信呢。
她别过了脸,不再说话。
他带她回到家里,亲自做了饭给她吃。
她问了一句,“这是最后的晚餐?”
他深深看她一眼,“婚礼会取消,你信我。”
她犹疑了很久,终于是点点头。
这之后一直到周日,她又没再见过他。
礼拜天对于苏沫而言,宛如末日。
她不敢看电视,在家里一刻也没让自己停下来。她没命地打扫卫生,洗被子、晒衣服、拖地、画画……她不能停的,她只要一停下来就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会忍不住地乱想,会去想象杨昱美由杨秉文亲手送到陈以航手里的那一幕……
她的手已经被水浸泡得通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倒在了沙发上睡着的。
而第二天的爆炸性消息果然如陈以航答应的那样,可苏沫看了却不知是喜还是忧。
杨昱美逼得这样急,他根本没办法取消婚礼,那么多的上层人士纷纷到场,可陈以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王岚和于南等直接下属也不知所踪,杨昱美一夜之间沦为笑柄,成了全凉城最昂贵的抛弃新娘。
苏沫心猛然一沉,这样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另一边。
周一,陈以航人还在京城,中央最近提出的十佳城市提案正在紧张商定,锦森陈董倡导的“绿色凉城”议案也在议程之中,他不知先前疏通了何种关系,竟达到了二者时间相撞的目的。外界说起此事亦是褒贬不一,有人夸他年纪轻轻就能力卓群,还一心为百姓办实事,也有人说陈以航当真是常年办公昏了头,竟能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之时亦能舍下“新娘”毅然北上洽谈公事。
但锦森内部却是震荡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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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网络版我还在写出版稿我还在做毕业设计我好累啊。。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也红了眼11
今晨股票跌停,黑色的乌云笼罩在众人头顶,弄得人心惶惶。总公司里市场部及工程部的中层人员竟同时递上辞职信,要离开锦森国际。王岚一一将情况汇报给陈以航,说此番带头的是市场部经理、两名工程部总监及副主管等等一系列在位的要职人员。虽然并无确切证据,但已查得他们的下家是颜氏。最令人崩溃的是,在他们煽动下,公司内部谣言四起,很多其他部门的职员感到压力很大,都在敏锐观察着形势准备随时走人。
“颜氏?”陈以航眉峰皱起,朝王岚示意,“帮我约高子乔。”
“是,陈董。”
她很快又敲门进来,面容忧虑:“陈董,苏小姐不在家。”
就在之前,陈以航吩咐王岚要联系上苏沫。
“去哪儿了?”他有些着急。
“仁爱孤儿院打电话将苏小姐约了过去。”苏沫之前去过那里当过几次义工,陈以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王岚又忐忑说道:“我查过去,那个电话有些蹊跷,院长说是一位杨小姐拜托他当中间人约苏小姐到场的。”
苏沫很快就到了仁爱孤儿院。
院长秘书将她引到了办公室,递给她一杯茶,“苏小姐您请稍等,张院长正在开会。”
她理解地点点头,又问道:“糖糖现在怎么样了?”
糖糖是一名七岁白血病女童,性情比较忧郁不合群,自从颜氏上次举办慈善拍卖会将善款全部捐赠给仁爱孤儿院之后,苏沫也加入了义工的行列。而在短短几个月的相处里,这个谁都不怎么搭理的糖糖竟然格外得黏苏沫。今天早上,张院长直接给她挂了电话,说糖糖病情不稳,希望她能过来陪糖糖。
秘书含糊其辞,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她一个人等了片刻,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就在她要离开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杨昱美依旧是一身艳丽的大红色,头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态高傲地踱步到她面前,苏沫死死盯着杨昱美身上的红色,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都说五行中的火对应的颜色是红色,八卦中的离卦也象征着红色,红色是这样夺目又高贵的色彩,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镇得住它。
但是杨昱美镇住了。
她说不清在这样的时刻见到杨昱美,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合适。
倒是杨昱美落落大方地坐下,先开了口,“怎么,你怕见到我?”
怎么不怕。你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能将人割得体无完肤。
苏沫低声说,“对不起。”
杨昱美像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苏沫,她的话中依然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但偏偏尾音要翘起来,“你对我说对不起?哦让我想一想,是因为你觉得陈以航抛下我不参加婚礼是为了你?”
苏沫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才接触不过几次,她却仿佛深知这个女子的脾气。
她平静说道,“没有。”
杨昱美笑一笑,目光里都是说不出的苦涩,“他不爱我。”
“但他也同样不爱你。”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伤害她,苏沫清冷的丽容上并没有大的表情起伏,杨昱美直直看着她,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又道:“就连我也说过你和她很像,何况陈以航。他威胁过我不许我来找你,其实就是害怕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杨昱美耸耸肩,“不过我无所谓了,他的威胁对我没用,我只是可怜你活在别人的影子里还毫无知觉。以航他的心已经死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而你。”她停一停,像是在斟酌用词,“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苏沫凝神,有些不可思议。
“阿荏?”她听见自己放轻了声音。
“你知道。”
杨昱美想一想,也不奇怪,“他睡梦中常常会喊出来这个名字,他爱的阿荏,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你真以为一个锦森能够将他绑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吗,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舍不得我这张和阿荏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她转过身来,“你呢,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还是不听为好,可苏沫终究是没有忍住。
女子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一段情事,苏沫一直低头静静望着杯中的水,仿似一切都幻化成了那让她深深疼痛的伤疤。
杨昱美简短的叙述,从牙牙学语到初二那年的再相逢相知,他和阿荏的绿野、他和阿荏的卡农、他和阿荏的苑薇街、他和阿荏的大阪……他们爱到深处惨遭父母阻碍,杨颂荏以死相逼要求父亲同意,杨昱美轻飘飘一句话带过那场车祸,就这样为他们年少炽热又浓烈的爱情划上句点。她残忍地将那个伤疤揭开,鲜血淋漓的呈现在苏沫面前,让她触目惊心,让她应接不暇。
苏沫仿佛看了一场电影,随着她的叙述,脑中播放起模糊而又真实的画面,凛冽暴雨、灿烂千阳……无一不让她的头似炸开般疼痛。她痛苦万分地揉着额角,半蹲了身子。
杨昱美高高在上俯视着她,将她的痛苦尽收眼底。
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同为女人,我不幸福,你凭什么能够幸福?”
她的脚步声远去了,苏沫还蹲在那儿。
他的过去,她鲜少得知。
如今终于知道了这样一段深爱往事,她却觉得有些熟悉。
那日在海豚湾等待天边的缕晨曦,他拥她入怀,口口声声诉说着的海豚湾传说。
他是怎样的心情。
他的温柔,又是将她当成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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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也红了眼12
苏沫不记得是怎样走出大楼的。正在院落草地上玩耍的孩子们一见到她都格外激动地叫着“沫沫姐姐”,糖糖首先冲到了她的怀里抱住她,她也下意识回抱住糖糖,像是要抱住希望。她很想要哭,可是哭不出来,孩子们在她身边跳来跳去,一个个都拽着她的衣角。
“沫沫姐姐。”
“你不开心吗?”
“嘘!沫沫姐姐要哭了。”
小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声音。
苏沫低头蹲下身子,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正看着她。
“糖糖乖,沫沫姐姐最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不能来看你们了,你们都要乖乖的,听老师和院长的话知道吗?”
“姐姐要去哪里啊,那我画的画姐姐是不是就看不到了。”很多小孩子都吵了起来。
苏沫笑一笑,揉揉他们的头发,“只是出去办些事情,等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看你们,给你们带礼物好不好?”
“好!”
小孩子们的注意力果真被吸引,一个个报出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礼物。
苏沫用力地笑着,格外努力地想要记住他们层出不穷的要求,可她的脑子乱的很,杨昱美说的那些话就像是贴着皮肤生长的另一层皮肤,在说出来的那一刹那,就宛如从她身上撕扯开一片血肉模糊的痛苦。这些过往已经被埋没这么多年,若是今日她没有告诉她,或许她将永远不会知道。杨昱美为何要这样狠心,将这些事情重新翻开,摊在她的面前,她不想要放入心中,不想要去追问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假,可还是免不了彷徨。
她去了海边,安静吹着海风,想着要不要见一面,见到了又要说些什么。
她刚转身,就被同时找过来的陈以航和高子乔吓了一跳。
苏沫看着陈以航,陈以航和高子乔都看着她。
陈以航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是这么一眼,他就意识到杨昱美对她说了些什么。他握紧了拳,神色复杂地张开双臂,“到我这来好不好?”
她没有动。
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看着她,却是念念不忘想着另一个人。
那个女孩子已经永远不可能醒过来,他们曾爱得那样义无反顾天地共伤。
她想自己在他心底,仿佛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究竟要多深爱,他才能一直记着那个女孩子的喜好至今。究竟要多深爱,他才会一并接受与她有相似面貌的同胞姐姐,视她的父母为自己双亲。究竟要多深爱,他从此之后喜欢上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有那人的影子。苏沫回视着他,她的笑容很悲伤,有种无可复加的绝望。她只知道,她现在不想见到他,她要赶紧离开他,离开他给她安置的地方。这样想着,她步履更是匆匆往远处走去。
陈以航从她那一瞥里察觉到异样,他愣了下立刻朝她追过去。
他的步子很大,三两步就拦住了她,“去哪儿?你生气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回苑薇街,这段时间你也挺忙的,我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住着有些害怕。”
“那我送你。”他一双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绪波动。
苏沫抬眸瞧他,心想他怎么就能假装的那样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自己每次什么都不解释都不说,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绝望里吗。她撒娇问过他阿荏是谁,是不是他曾经的某任女友,可他总是不说。她宁愿这些真相,是从他口里得知,而不是任凭杨昱美一次又一次地肆意羞辱她和她认定的爱情。他不肯跟她说,是因为他把这些事一直记着,没办法释怀。苏沫咬了咬唇,终于不再停留,大步越过他扬长而去。
陈以航依旧站在原地,海风吹迷了他的眼睛。
他一动不动目送她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
高子乔有些懵了,问他,“她怎么了?婚礼的事情你还没跟她解释。”
陈以航静默摇摇头,视线落向远方的海。
高子乔怔然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昱美把荏荏的事情跟她说了?”他看着陈以航漠漠凝重的脸色,声音沉了下来,“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把苏沫当成了一个替身。”
陈以航的脑袋很沉、很累,他想要想清楚他对苏沫的感情,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曾好好思考过,他只是顺应了自己的心而已。可他这样默不作声的态度落入高子乔眼里,就成了默认的表情,高子乔愤愤然指着他骂:“陈以航你真混蛋!”
苏沫离开海边后,立刻就拦车回了苑薇街。
苑薇街的屋子,是她与他纠缠的开始。
屋子里还是她亲自收拾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变,那床单和窗帘都是她喜欢的颜色,还有桌子上摆着的一排书签宋词,她又走到洗手间,拿起他的剃胡刀放在手里,看了好久。二楼客厅里的那副吊屏上染了一些灰,苏沫慢慢走向那十五个柳体毛笔字,定住步伐瞧了半晌。她伸手想要碰触,可是够不着,只能踮起脚尖,指尖触向他一笔一划写下的字,想象他当时是怎样绝望又怀念的心情。她极轻极轻地抚过,像是在轻抚他的脸庞。她忽然很想哭,但是就是哭不出来。
电视里正放着《武林外史》,白飞飞死在了沈浪的怀里,而宋离和朱七七就站在他们身后真真瞧着。
沈浪声声泣泪,问她是不是故意要替他挡那一剑,好让他永远忘不了她。白飞飞笑得凄绝,缓缓闭上眼睛,她是这般留恋她爱的这个男子,死前那一瞬她甚至想起以前同他在一起时,她与他鼻尖相抵互许承诺,日后就连死也要死在一起……他答得那样笃定,可怎么一转眼,他就爱上别人了呢。
苏沫抱着零食,没命地往嘴巴里塞,好像只要塞得满了,心就可以不那么空。
电视里,白飞飞说她的生命不过是笑话一场。
电视外,苏沫拼命捂着嘴巴,想何尝不是这样,男人的心,她不该那样轻易相信。
惊天动地,只可惜天地亦无情1
苏沫关了电视,决然站起身来。
苑薇街的每一处都布满了栀子花少年少女的回忆,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像疯了一样,从柜子里取出行李箱,而后又将衣服胡乱地塞进箱子里,大部分是他买的,她都没要,还有那些她带过来的书和书签,统统一股脑儿扔了进去,她将箱子装的满满的,拉链就要拉不上了,可她还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空落落的。她一边轻拍自己的胸,一边喃喃说道:“我没事,我很好,我一定会好好的。”
苏沫匆忙整理好行李,将钥匙放在门边的牛奶信箱盒里,关上小木门。
她深深看了这屋子一眼,而后转身独自离去。
行李箱的轮子在路面上划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她亦茫然不顾,穿过了好几条小巷,直到自己走不动了,她才拦了一辆车。
她坐进出租车里,师傅问她要去哪里。
苏沫突然哽咽,半晌才开口,“我要回家。”
“去哪?”师傅回过身子确认。
“我想回家,送我回我爸爸妈妈那里,快送我回家。”她强压着情绪。
师傅有些莫名,语气有些急了:“小姐,你家在哪里?给个地址成不。”
可任凭师傅连续问了好几遍,她到底是要去哪里,城东还是城西,哪条街,附近有些什么标志性建筑,苏沫只是低着头怔怔望着某个不知名的前方,口中喃喃一句“我要回家”,师傅想自己莫不是碰见神经病了,可看她一身光鲜靓丽的倒也不像,师傅也被搞晕了,只得嚷嚷着让她下车。
她拽着车门不肯出来,红了眼睛问他,“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肯送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师傅趁着她翻包的时候将她一把扯了出来,重重往地上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