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憔悴苍白的如同鬼一样的脸,虽然很不愿意动,还是换上衣服,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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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开始阴沉下来,还零星的飘着雪花。一出门,呛了口冷风,叶贝贝不住的咳嗽着,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她急忙坐到车里面。
因为有外面冰冷的映衬,车里面显得格外的温暖。叶贝贝茫然的看着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马路上已经有了积雪,天地间都充满着冬日的肃杀。
叶贝贝去做了个spa;顺便让美容师给她化了一个很专业的妆,遮住满脸的病痛和眼眶下的暗青,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最后的尊严还是给自己留点吧!
她不想再看江越舟的脸子,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却意外的发现江越舟的车已经等在江家的老宅外。
叶贝贝坐进车里时,几天前愤然离家出走的丈夫大人正在讲电话,瞥了她一眼,似乎有轻微不悦一闪而过,又含糊的嗯了两句,放下了手机。
她安静的望着窗外,细白的雪花已经弥漫了整个世界,此时她已经再也没有心思猜想电话那边,让自己从来利落果断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含糊其辞放下电话的人是谁;再也不想看着江越舟的脸色,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叶贝贝以她对出身高贵狂傲霸道的江越舟的了解,知道自己前几天跟他的争吵踩到了他高傲的尾巴,冒犯了他无人敢忤逆的敏感的神经。
她懒得再去讨好他,取悦他了,因为在看见他和江慧心亲密无间的走进酒店时,她的心就倏然清晰起来,如同薄薄的冰面苦撑了很久,终于在那一刻破裂,无数带着呼呼凉气的细碎锋利的冰渣滓同时扎进她身体里最柔软的部分,带来的是不可抑止的刺痛,却又让人清醒。
在过去她和江越舟共同生活的九百二十八天里,她唯一的收获就是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男人根本跟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穷其一生,也别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真不知道当初年少轻狂的自己是搭错了哪个神经,才会不顾父母朋友对他的成见,认为他会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在三分钟的路程里,江越舟和叶贝贝都选择沉默不语。
一下车,叶贝贝自然的看向走向自己的江越舟,他个子是那样高,面容是那样端整冷漠,犹如上好材料刻出的雕像,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是渺小的,随时可以忽略不计的。
不论怀着怎样的心声,她的手臂还是挽上了江越舟的胳膊,他们夫妻在两年多的相处还是有了一定的默契的,无论人后如何冷漠疏离,但在人前总是维持一副恩爱和睦的样子。
在关系彻底破裂之前,叶贝贝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好最后一班岗。
江越舟看着终于再次站在自己身边的叶贝贝,心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有时候听话驯服的如同乖乖的小绵羊,可倔强起来,都能把他气吐血。
他以为自己在外面住两天,叶贝贝会个扛不住,她即使不给自己打电话,也会给自己发短信的,乖乖的认错。谁知道这个小丫头就是跟自己死扛着,狠得他真有种马上把她抱在怀里,就地正法的冲动。
江越舟看着叶贝贝微垂着头,因为头发全部盘起,白皙细嫩的后颈一览无遗,弧度优美,身上还带着熟悉的香气,借着空气慢慢钻进鼻孔。
也许是因为她那天的吵闹,也许是因为几天的背离,他突然有点恍惚,明明午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胸口一热,“咱们的事情,晚上回家再说。”说出这句话后,他都为自己脸红,如同在主动像小丫头示弱,在变相的告诉她自己今晚要回家去住。
但这句话,听在叶贝贝耳里,如同一种安抚,江越舟在暗示她今晚不能丢了他的脸,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这就是这个男人,自己选择的爱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他的亲情,事业,面子,都比她重要!
外面雪片舞,屋内温暖如春。
老太太今天的家宴并没请太多人,只有江越舟夫妻,还有江慧心和黎明朗。黎明朗看见叶贝贝,依然一本正经的跟她装淡定的小姑父,叶贝贝懒得搭理他,走进厨房跟佣人们忙乎着。
今天的人虽然不多,但老太太的兴致却是意外的好。
一桌的饭菜色香俱全,老太太为江越舟和黎明朗准备了五粮液,为江慧心和叶贝贝准备了干红,自己也拿出了钟爱的香槟,浅尝辄止,以示诚意,“你们今天都放开了喝,喝多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周末,就再陪我老太太一天。”
几个人见老太太兴致都这样高了,谁还敢不给面子,在老太太的厉眼下,都不敢藏拙的豪饮起来。
江慧心今天格外的健谈,满桌只听得她笑如银铃,妙语连珠,听得老太太在一边直摇头叹气,“这样的疯丫头,一点都不矜持,谁能受得了你!”但眼睛里分明全是溺爱的笑意,看得叶贝贝都有些嫉妒。
“当然有人能受得了!”江慧心歪头看着黎明朗浅笑,“明朗,我也要喝白酒!”
“疯丫头!”黎明朗怜爱的看着她笑,璀璨狭长的凤眼溢满情意,叶贝贝此时才发现,黎明朗今天穿的是件很正式的黑色小礼服,白色的衬衫,衣领挺括,让人无可挑剔,郑重其事的如同要去参加盛大婚礼的新郎。
“白酒喝多了会难受的!”
“谁说我会喝多啊?再说,我喝多了不是还有你吗!”江慧心小声的在黎明朗耳边娇嗔,但桌子上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叶贝贝只是低头吃菜,根本不敢去看江越舟此刻的表情。
“好,让你喝,人生得意须尽欢!喝多了我照顾你!”黎明朗给江慧心倒上酒,一副纵宠她的样子。
“贝贝,你也喝点白酒吧!”江慧心摇着酒瓶看着叶贝贝。
叶贝贝看着江慧心那样明媚的笑容,忽然想让自己借着点白酒来大醉一场,“好啊!”她豪气的应下,把手里的酒杯递了出去。
“我看贝贝还是不要喝了!”黎明朗在间挡驾,“今天我去医院看外公,遇见贝贝在输液,输液头孢类抗菌素时,是不能喝白酒的,否则会引起过敏。”
江越舟听了黎明朗的话,有些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叶贝贝,借着灯光仔细一看,她今天竟然难得的画着比较浓的妆,如同带着一层面具,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放在桌上握着筷子的手背上有一溜针眼,泄露了她已经生病几天的秘密。
“贝贝,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去输液?”江慧心关切的询问着。
“没什么大事,只是感冒有些咳嗽。”叶贝贝轻描谈写的说了一句,又把话题转移到江慧心身上,“从来没看见你喝白酒,你能喝多少啊!”
江慧心再次掌握话语权,兴高采烈的说起来。
江越舟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若无其事的跟江慧心黎明朗谈话的叶贝贝,心一沉,感觉自己好像在无意间忽略了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西,而现在想抓住时,自己已经和身边的这个人在这次冷战被隔的山高水远,再也无法靠近。
也许是喝了酒的愿意,他只觉得热血沸腾,特别的想马上抓过叶贝贝问问她怎么生病了?多久了?想告诉她他这些天没有回家的原因,想把自己跟江慧心之间的事情解释给她听!可是却都不能,他不能让奶奶,尤其是江慧心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发生的矛盾。
江越舟刻意压制和疏导着自己的郁闷情绪,但胸口抑闷愈加,情绪无法诉说,只能抓起酒杯,大口的猛喝起来。
江慧心也喝出兴致来,架哄的跟两个男人喝了一瓶半白酒,后来又跑回房拿出来自己珍藏的女儿红,忽悠着大家又喝下去。
江越舟平日的酒量很好,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几乎从来没有遇见过对手,但是今日竟然觉得头晕起来,他想也许是五粮液和女儿红混着喝起了反映。
在没趴下之前,他很从容的站起身,握住渴望了一个晚上的叶贝贝的手,“奶奶,明朗,慧心,我到量了,不陪大家了,你们慢慢喝!来,贝贝,跟我上楼!”
江越舟人前人后都不曾这么装模作样的对自己亲昵过,叶贝贝有些受宠若惊,还没等站起身体,只听江慧心在对面放肆地大笑,“江越舟,你不会迫不及待成这样吧!”
叶贝贝立刻羞红了脸,反倒不好意思站起身。一时间,江越舟也有些尴尬,不知道是接着拉叶贝贝回房,还是就此放手。
“越舟,你先上去,今天晚上就贝贝没喝多,留她在下面陪我回房!”老太太好似有些看不过去的,开口给他们个台阶下。
江越舟吐了口酒气,看了眼低着头,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叶贝贝,知道她年纪小,脸皮薄,不想为难她,笑笑放开她的手。
人生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次放手,也许就是永远的分开。
天之骄子从来没有遗憾的江越舟,在以为无穷无尽的思念里,总是在后悔,这天不该放开叶贝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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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捉奸记
江越舟上楼了,这个宴席也就随着散了,黎明朗先扶着脚步踉跄的江慧心上了楼,然后出于礼貌,又下来跟老太太道了声晚安。
老太太满眼欣慰的把黎明朗也打发楼上休息了,留下叶贝贝一个面对这个对自己过于挑剔和严厉的老太太。
虽然结婚两年多,叶贝贝还是有些怕独自面对老太太的,她原本以来老太太接下来会回屋睡觉,谁知她老人家却说喝酒后精神了,要求叶贝贝陪她听一段京剧。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生病又喝了些红酒的叶贝贝困倦的恨不得用脑袋撞墙,但却依然要正襟危坐,保持最得体的笑容,小心地藏着困意,陪着闭目随着电视里唱的“四郎探母”打拍子的老太太,“眼睁睁高堂母难得见,儿的老娘啊!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老太太偶尔也会对她说话,或者端着江越舟送她的雍正窑的新茶碗小口啜着,叶贝贝负责随时帮她添水。
两个小时候后,老太太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回到她一楼的卧房睡觉去啦。叶贝贝暗暗松了口气,这两个小时,比她跑一圈马拉松还累。
她半闭着眼睛,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走上二楼,迎面看见穿着衬衫西裤的黎明朗脸色焦急的走了过来,“叶贝贝,江慧心到楼下跟你们聊天去啦!”
“没有啊,她不是上楼睡觉来了吗!你没和她在一起啊!”说完她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舌头。
“今天我睡的客房。”黎明朗的声音明显带着点没沾到腥的不甘和委屈,“酒喝多了,头疼,我想找她拿点药,结果发现她房间没有人!”
叶贝贝只觉的心往下突的一坠,握着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也许她喝多了,随便找个房间睡下了!”
“对啊!”黎明朗好像恍若大悟般,拉着叶贝贝,“来,你帮我一起找找,看他在那屋呢!”
叶贝贝后悔的恨不得满地打滚,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连声说:“我,我就不帮你找了!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走吧,睡觉也不差这一会儿!”
叶贝贝如同害怕看见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使劲的往后挣着手,“这个楼上一共就这么几间房,你自己找找看吧!”
“我怎么好自己找啊?你也知道,江家不是普通人家,随便的一件小摆设都是有来历的,万一明天缺了少了什么,我就成嫌疑犯了!你要留下证明我的清白!”黎明朗铁钳一样的手拖着叶贝贝往前走。
这个楼上一个有五个房间,江越舟的,江慧心的,江越宁的,还有两个是客房。现在其一间客房和江慧心的房间都是门户大开的,随便的扫一眼,就知道里面没人。
黎明朗拉着叶贝贝来到另一间客房门口,看着他伸手去推门,叶贝贝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忘了呼吸一样,随着房门的慢慢打开,可以看见里面床铺平整如新,没人!
叶贝贝感觉心‘咣当’一下落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在这里,哪还能去那呢!”黎明朗小声嘀咕着,但是一瞬间,聪明人的脸色迅阴沉下来,看得叶贝贝有些心惊肉跳的。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黎明朗已经大步的向下一个房间走去,在厚重的实木门后,是江越舟的房间。
“不要!”叶贝贝低声制止着,小跑的撵了上来,但是已经晚了,房间的门已经被黎明朗大力推开了!
叶贝贝屏住呼吸,站在门侧,如同不敢走近一样,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
“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她不在这屋!”
黎明朗有些自嘲的声音,听在叶贝贝耳朵里,如同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她心头一松,像刚打完一场仗,全身被抽光了血液一样,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
“但是,怎么这么巧啊,你老公也不在屋!”黎明朗的声音又如同好奇的小孩子。
叶贝贝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向前栽去,黎明朗一身手就扶住了她,目光倏地盯向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底猝然闪过,“叶贝贝,你不会自甘下贱到这个地步,在这里故意帮你老公偷他的小姑姑打掩护吧!”
这句话像破开了叶贝贝长久以来一直自欺欺人认为固若金汤的城池,此时城池里面保守的秘密被人昭然若揭,“放屁!”她抬手要给黎明朗一耳光,被黎明朗利落的半途拦截住,顺势连拖带扯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而浑身发抖的叶贝贝,来到这个楼上的最后一个房间,江越宁的房间门口站下。
黎明朗站住脚,在走廊的晕黄吊灯下微微扬着眉看着叶贝贝,眼底有些细碎璀璨的光芒,慢慢的俯下身,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清晰的说道,“叶贝贝,你先别忙着发疯,如果我冤枉了你,或者你老公,这个耳光我让你打!”
说完,在叶贝贝还没等反应过来前,他‘忽的’一把将江越宁的房间门推开,迎面而来的是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浓烈,但是可以闻出是江慧心用惯的。
江越宁的房间跟江越舟和江慧心都是同样布置,用隔断分开的小小套房,虽然里面光线晦暗,但是从套房客厅到里面卧室迤逦扔了一路的衣服,已经构成一个狼籍而香艳的场景,在里面大床上隐隐的躺着两个人影,让人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叶贝贝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瞬间冰冷下来,尖锐的疼楚从心脏迅抵达身体的每个角落,她知道,躺在床上人是她的丈夫和江慧心,因为地上的衣服里扔着江越舟的皮带和衬衫,江慧心的裙子和高跟鞋。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屋里面的卧室,真希望自己现在就晕倒,再醒来时发现眼前的这一切全是她凭空想出来的幻觉。
“!江慧心,江越舟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起来!!你们当我是死人啊?!”黎明朗怒火烧,站在门口骂了两句,床上的两人此时也仿佛听见动静,借着从走廊照进来的光,可以看见他们缓慢的坐起了身体。
“江慧心,江越舟,你们还是不是人!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你们把我和叶贝贝当什么?”黎明朗骂得感觉不解气一样,抬腿就要往屋里冲。
“黎明朗!”叶贝贝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但出于对江越舟本能的维护,伸手就抓住了黎明朗的衣服,可激愤的黎明朗如同狂狮一样往里冲,一下子就将她抓着衣襟的手甩开了,两步已经窜进客厅,到了隔断处。
“黎明朗!”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喊,叶贝贝整个人瘫到在地上。
马上要接近大床的黎明朗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回头看时,暗哑低沉的声音随着响起,“贝贝!”发出这个声音的不他,而是刚刚坐起身体在床上有些发愣的江越舟。
黎明朗看见江越舟从床上跃下,意图要赶到叶贝贝身边,可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脚下一踉跄,差点跌倒。
江慧心此时也醒了,但一句话都没说,用被子把裹着自己,下巴搁到膝盖上,缩在床角。
江越舟不知道怎么睡了一觉场面就会变成这样,他在听到黎明朗的叫骂声后,睁开眼睛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只能呆愣在床上,看见叶贝贝摔倒在地,他心慌意乱,本能的想过去把她扶起来,谁知一动竟然天旋地转,差点跌倒,只能看着刚刚来势汹汹扑向自己的人,此刻如同旋风一样闪到叶贝贝身边。
“叶贝贝,你怎么了?”黎明朗焦急的拍打着叶贝贝的脸颊,此刻就算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苍白,嘴唇都已经毫无血色。
黎明朗从地上将软绵绵的叶贝贝拦腰抱起身,江越舟也强自支撑着走了过来,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冷厉不减,“把她给我放下!”
黎明朗眯眼,气势骤显,“放下干嘛?你没看她都要死了吗?江越舟,你就算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她是我太太!”江越舟有生以来,次乱了阵脚,脸上带出了急切。
“江先生,我劝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再来看你的太太吧!”黎明朗嘲讽的一笑,抱着叶贝贝大步离开。
窒息,痛苦,绝望……
叶贝贝一下子在昏沉惊醒,满脸都是汗水。她茫然的转了转头,屋内除了她再无别人,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借着橘黄色地灯的光,所有的物品都在一片阴暗,隐隐的可以看见头上繁琐花纹的天花板,慢慢的叶贝贝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儿慌,然后慢半拍的想起睡着前发生的事情。
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满地凌乱的衣衫,如同在告诉她主人的迫不及待,那床上隐约的身影,如同将她温暖安宁的家变成面目疮痍。
心莫名的刺痛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手不自觉已经攥成了拳头,指甲掐在肉里,硬生生的疼。满心的愤懑凄凉,可是她却哭不出来,只是胸口觉得堵得难受,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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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陪在身边的是狼
叶贝贝机械的坐起身,感觉头有些晕,但还可以支撑的,低头看看身上完好的衣服,心微微松了口气。
在床上愣了好一会,脑子里依然一团乱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有点儿头重脚轻地向外面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就有明亮的阳光照进来,走出去不远就是客厅,她随便的看了眼,发现这个房子的面积很大,布局漂亮的如同装潢杂志的样板房,白色为主;深蓝色的配色,线条大气简约。可能因为有人用心打扫的关系,整个房间纤尘不染的。
叶贝贝在客厅里没看见有人,听厨房里传来声音,她寻声走过去几步,竟然发现黎明朗系着围裙,卷着袖子,站在流离台前切着什么,阳光从厨房间朝西的窗户照进来,他头发上都染了一点金色。
如果是从前,黎明朗做饭的样子一定会诡异的让叶贝贝惊叫,可是此时,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对着仍然在全神贯注切菜的人说:“我走了!”但声音暗哑的很微弱。
房间太寂静,黎明朗还是听见了叶贝贝低低的声音,回头看见叶贝贝站着那里,有片刻的呆滞,随后微笑起来,“你醒了!”
“嗯,我走了。”叶贝贝麻木的点点头,机械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黎明朗连刀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如一阵风似的追了过来,挡在了叶贝贝的面前。
“回家。”叶贝贝面无表情的想要绕开他,继续往门口走。
“回什么家啊?你爸妈都出国去你哥那了!”黎明朗的俊脸上带着怒气和焦灼,故意错误的理解她的意思。
“回我自己的家!”叶贝贝的眼神无情无波,脸上的平静很让人抓狂!
“你脑袋有病吧,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回家,你是被虐待狂啊!”黎明朗实在忍无可了,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大喊着,看见叶贝贝眼神闪过的惊慌,才后知后觉的随手把菜刀扔到身边的隔断上。
他像要防止叶贝贝会突然消失一样,一探手就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认真得如同研究稀奇动物,“叶贝贝,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个轴劲!真是百折不挠,坚忍不拔啊!你上辈子是刘胡兰啊还是江姐啊!”
“我是董存瑞!让开!”叶贝贝的态度很坚决。
“你回去干什么,听他跟你解释?然后继续忍气吞声的装贤良淑德,跟你那道貌岸然伪君子的老公委曲求全的过日子!你怎么那么贱!你还有没有点尊严啊!跟你都丢不起的人,自甘下贱!”黎明朗是真的有些被叶贝贝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着了,说到后来口不择言。
“我就是贱,怎么了!”叶贝贝满心的悲愤忽然化作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眼圈都红了,“你是谁啊,你管我?我告诉你,黎明朗,你别以为你今天把江越舟捉奸在床了,你就比他高尚了,比他伟大了,我呸!你从小到大,坏事做尽,坏的头上生疮,脚下流脓,我就没见过这世界上比你更垃圾,更恶心的人!”
黎明朗只觉得一阵气恼几乎冲了头顶,恨声说道:“看看,看看,叶贝贝,一说到你的心肝宝贝老公你就不玩深沉了,一副要跟我玩命的样!你还跟我来劲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敢去跟江越舟这么喊啊?你把你的一点狠劲全拿来对付我了!我告诉你,你醒醒吧,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酒后乱性,只有男人的借酒装疯!”
叶贝贝几乎可以听到黎明朗牙齿摩擦发出的咯咯声,他的脸色狰狞,扣住她肩膀的手腕,如果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一样,这副样子的黎明朗如同魔鬼重生,可是叶贝贝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喷薄的怒火和心的悲愤快要把她全身的血液烧干,她恨不得这把火将全世界点燃了才好,统统的变为灰烬,“黎明朗,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现在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从小到大,只要你一出现,我就没遇见过一点儿好事!”
黎明朗被叶贝贝的这句话弄的心头一惊,莫测的神情从脸色转瞬即逝,可惜眼闪动泪光的叶贝贝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的语气不觉放软,“叶贝贝,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都这样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一听黎明朗的气势低落下去,叶贝贝虚张声势的气焰也一下子没了,心头一酸,眼泪几乎要落下来,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怎么,你只准我犯贱,还不准我回头了!我要回去把我的东西取出来,我以后也是要吃饭的,我的毕业证和身份证还在哪里呢!”
黎明朗只觉心有着说不出的怜惜,伸手就将叶贝贝揽在胸前,一手圈得紧紧,一手轻轻拍打起她的肩膀,像在对待一个受尽委屈的孩童。
叶贝贝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大哭起来,积蓄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绝望而悲哀的嚎啕大哭排山倒海,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哭出来一般。
黎明朗只是搂抱着她,没有劝慰,也没有阻止,只是不断的轻拍着她的肩头,任她的眼泪肆虐在自己的胸前。
叶贝贝哭到后来,肩膀耸动着,人都在瑟瑟发抖,一抽一抽的如同要喘不过气来。
黎明朗急忙把她抱坐在沙发里,“好了,好了,贝贝,哭一哭就行了!哭一哭就行了,为了那种人,你再哭坏了身体就不值了!”
一句话,将叶贝贝的伤心又勾了起来,眼泪再次止不住漱漱落下来。黎明朗这次可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在一边看着叶贝贝,心有些纳闷,怎么女人身体里就会存贮那么的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贝贝终于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对黎明朗说:“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黎明朗见她想吃东西了,多少放下点心,站起来走出两步,又迟疑的回过头说:“我建议啊,只是建议,你是不是先去洗个澡!”
“好。”叶贝贝顺从的答应着,黎明朗家里暖气太足,她经过一场大哭,浑身都是汗,感觉身上黏腻腻的,起身迷迷糊糊的就往前走。
“嗳,等等!你知道浴室在哪?”黎明朗喊住叶贝贝,如同习惯了一样,拉着叶贝贝的手将她送到浴室门口。
叶贝贝推门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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