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日霍明珠与他短短的接触就知这赵晴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相反他很害羞,很少话,通常都是一个人缩在角落微微的抽泣着。
“赵晴,起来回话吧……”霍明珠走进去,拉起他说道。
蔡勋倒吸一口冷气,”霍书令,别……小心弄伤他的手……”
霍明珠轻轻一放手,赵晴一个不备顿时摔了个底朝天。
蔡勋再倒吸一口冷气,”霍书令,别……别摔着他……”
霍明珠干脆一拱手,”蔡大人,要怎么着还是您老自个来吧……”
等将赵晴毫发无伤的安置在椅上,这时间已过了一炷香,蔡勋擦擦汗,轻声道:”你渴不渴,要不要倒杯水喝?”
赵晴抬起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今天还来干吗?”
蔡勋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谁问你话了?”
赵晴迅速的看了霍明珠一眼,没有作声。
“霍书令,这事……”蔡勋板起了脸,有些生气。
“没错,我昨日是问了他一些话……”霍明珠耸了耸肩,承认道。
“那……可有问出一些头绪来?”
“呃……”霍明珠思量片刻后,朝她点了点头。
古月见状玩下身子在蔡勋耳边嘀咕了几声,只见蔡勋连连点头,期间两人还不忘有深意的瞥了她两眼。
“赵公子,善夫子的事可大可小,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先休息着,有事我们会再来找你。”说完话,蔡勋朝霍明珠努努嘴,霍明珠识相的跟着他俩出了牢房。
“霍书令,当着你们谭大人的面,把知道的都交代一下吧……”
出了牢房,蔡勋和古月直奔谭慧那,然后蔡勋便施施然的坐在椅上,呷了口热茶,斜眼看着她。
“怎么,出什么事了?”谭慧疑狐的看着他们。
“没事,只是我昨日见了赵公子后发现几个问题,所以蔡大人问我来着。”
“那……霍书令把发现的问题说一下吧……”蔡勋一脸的老神在在,看样子是卸下了身上沉重的包袱了。
“其实也没什么,一开始都是问些家常,”霍明珠回想当时的情景,皱了皱鼻子,”后来我就问他案发当日有没有去过善夫子的家,还有善夫子死了他有何感想?”
“赵公子怎么说?”蔡勋着急道,半个身子已探出了椅子。
“他说那天早上他睡过了头,所以去书院的时候他是用跑的,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个捕快莫名其妙给抓了,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善夫子死讯的……”
“他还说了些什么?”
“还说啊……我想想,哦,对了,他在牢中一直都在为善夫子祈福,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带走她……”
“所以霍书令发现的问题是……”古月冷冷问道。
“他在撒谎。”
19远方的信
谭慧坐直身子,随后又感不妥的将屁股往前挪了挪,不确定道:”霍书令此言当真?你从何处得知他在撒谎,我必须提醒你的是事发当时只有李捕头和赵晴二人,现在李捕头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是从屋里跑出的,还是在外面碰见他的,所以,霍书令……”
李子这会儿搞不清楚,恐怕是有人给她施加了压力吧……霍明珠暗想道。
“对呀,霍书令何来如此自信说赵公子在说谎呢?”蔡勋也是着急问道。
“呃……直……”
着直字刚说了一半,就被谭慧喝道:“你若再说直觉二字,我一定打爆你的头!”
霍明珠讪讪一笑,”谭大人,这话瞧你说得……”
“霍书令不必担心,这里只有你我四人,有话不妨直说。”古月走至她身侧。
对古月来说,他是断然不会相信赵晴是杀害善夫子的杀人凶手,但是潜意识中他对霍明珠慢慢开始深信不疑,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每次看到霍明珠两眼发亮的时候,就像现在,他就非常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古捕头你想太多了,我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若是谁敢动我一根头发,等娘亲回来我一定好好对付他。”霍明珠咧着嘴,扬起拳头。
“霍书令,看来是你想太多了……”古月抽搐着嘴角,转开头缓缓说道。
“咳咳……”蔡勋假意咳嗽,大家终于将注意力转向她这边。
“霍书令刚才说赵公子撒谎,是否觉得他就是杀害善夫子之人?”蔡勋赶紧切入正题。
霍明珠顿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只有说他撒谎,可没有说他是杀人凶手,而且……”
“而且什么?你说话能不能爽快点?”古月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那也请古捕头性子不要这么急好吗?”霍明珠横了他一眼,”仵作验尸结果发现善夫子是窒息死亡,颈部有明显青紫色勒横,很显然善夫子是被人掐死的,问题是赵晴身高瘦弱,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如何去掐死一个不管在力量上还是在身材上都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女子?”
蔡勋连连点头。
“既然赵公子与此案无关,那本官做主先放了他吧……”蔡勋摆摆手,舒了一口气。
“蔡大人,不妥,霍书令既然说他有事隐瞒,现在刑部不能贸贸然放他走,”谭慧在接到霍明珠暗示的眼神后,站起坐久了的身子,正色道。
“谭大人您这不是为难老妇吗?”蔡勋脸色不悦,本来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落地了,没想到……
“蔡大人你我皆在朝中办事,你应该明白我的难处,这事没得商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抓到真正的凶手!”谭慧斩钉截铁说道,随即发现自己口气过硬,她连忙补道:”更何况,现在就算放了赵晴对此案也无济于事,难不成蔡大人真想随便找个人顶罪?皇上对此案的关注更甚以往,加上上次我们面圣的时候,皇上言明宰相不得插手这事,若是少了宰相的庇护,蔡大人的顶上乌纱……”
蔡勋浑身像失了力气,面色灰暗,”那……那怎么办?七天后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谭慧不忍,回头对霍明珠说道:”你过去帮帮他们,柳冰霜那我会替你去说……”
霍明珠一愣,回过神后猛朝谭慧眨眼睛,可惜谭慧低头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装作没看到。
“既然这样……霍书令你随我走一趟吧……”古月走到她的跟前,面无表情,可是眼睛深处微微透着一丝笑意。
我完了,霍明珠挫败的垮下肩膀,唉声叹气。
“慢着,我去可以,不过每日我都得回家,蔡大人,这没什么问题吧?”刚走半步,霍明珠抬头商量道。
“这……”蔡勋看向古月,见他点了点头,不由答应了下来。
衙门内,高堂明镜四个大字悬挂上方,蔡勋抬起头望着牌匾,心里油然而生一种骄傲,她任职顺天府府尹十余年载,无愧于皇城的老百姓,就算是三年前,太女和九皇女争位,她仍可置身事外一心做她的父母官。
谭慧说得没错,眼下放了赵晴对此案有害而无一利,莫怪自己昏头,而是这次压力着实大了点。
皇上……皇上……臣无能呢……
“蔡大人,七日之限未到,你还不用如此消沉,”古月见状皱了皱眉。
霍明珠在旁朝他瞥了一眼,这安慰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怎么就像落井下石?
“霍书令,你要不要先见一下李捕头?”蔡勋打起精神,询问道。
霍明珠摆摆手,”不用,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具体的还要从赵晴那里下手,我要知道他最近与何人交往甚密,善夫子最近与何人有过争吵?因为从善夫子屋内情况来看,并无财物减少,而除了她颈上的伤痕,身上并无其他挫伤,这说明凶手杀人是一时之气,并非仇杀或者报复,凶手很可能是第一次作案,最主要的是案发当日我要所有学生,夫子的不在现场的证明,赵公子出生名门,而善夫子平日朋友也不多,所以,我想凶手大有可能是他们身边之人,古铺头,这些就拜托你了……”
古月凝眉思了片刻,”没问题。”
“那……我先回去等消息,有了立刻通知我。”霍明珠拍拍两手,准备回家。
“霍书令,你……你这就回去了?”蔡勋着急了。
“嗯,”霍明珠点点头。
“那……万一有事……”
“让古捕头到我府上找我便是。”霍明珠归心似箭。
还是回家的感觉最好……
霍明珠踏进院门,深吸一口气。
“小姐,主子有信。”
费婆那张褶子皮的脸突地放大在霍明珠瞳孔内。
霍明珠惊叫一声”妈呀”,朝后噌的一下退了数步,行云流水间发现自己轻功更进一步。
“费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捂着胸口,接过费婆手中的信,霍明珠心有余悸道。
“小姐,您这句话都说了快二十年了……”费婆面无表情的退开一边。
“咱家鸽子的命还真大……”打开信,霍明珠嘴里嘀咕道。
信中寥寥数语,皆是娘亲关心的话,看完后她心中颇暖。
“哦,忘了,小姐,还有一封。”费婆从袖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纸交予霍明珠。
“费婆……”拖着长音,明珠无奈的看向她。
“这信怕是日子久了吧?怎么闻着还有股味……”霍明珠嫌恶的皱起眉头。
“小姐说得没错,这封信是七年前主子交给奴才保管的,说是等小姐成了亲,有了孩子再给小姐……”
“成了亲,有了孩子,夫君都怀孕五个月了,你现在才给我?费婆你不会忘了吧?”霍明珠好奇心顿起,七年前娘她算到了什么……
“奴才没忘主子的嘱咐,一直记得这桩事,奴才只是忘了将信放在何处了?”
霍明珠无语。
打开信封,霍明珠一看抬头,心头顿时一震。
是表哥,这信竟然是早已远嫁的表哥留给她的……
“娘那时还和你说了什么?”霍明珠佯装镇定,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当时主子说到了那时世上小姐身边有了新的牵挂之人,也该是时候看这封信了……”费婆如实道。
“呵呵……娘她料得没错,今日的我有了夫君,还有了未出世的孩子,我怎么也不会追着表哥去了……”
霍明珠惨淡一笑,”费婆,烧了它吧……”
20断袖疑云
次日
霍明珠平日里是不赖床的,不管是以前在镇里当夫子的时候,还是进了城内以后,她一直都是闻着鸡鸣起床。
但是现在,她不想起来,就算外面照进的缕缕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照旧蒙着被子躲在被窝内,闷不吭声。
“妻主你是否身子不适?”柳冰霜已醒来好一会儿了,他也是个不贪睡的人,这时辰他都起床在厅里吃完早膳了,回来一看,被窝里还是鼓着一个人。
“嗯……”霍明珠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被误会也好,至少这几日她想做一下小女人……七年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淡忘一个人,可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昨日突然被人撕开,这滋味……得让她好好缓缓……
两眼无神,面色灰败的模样让人深信不疑。
柳冰霜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将手抚在她的额头上,随后收敛眉目,抿了下嘴,转开头,”妻主怕是得的是心病,冰霜虽然不知何事让妻主如此烦恼,不过心里还望妻主能够早日振作。”
“说什么胡话呢,你难道不知我身上有暗疾吗?”霍明珠支起身子,眼神狡黠,口气不悦。
未成亲前,她身有暗疾的事可是在皇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不信柳冰霜没有听过。
“妻主的身子冰霜已阅过千遍,除了发现肌体肤质胜于男子百倍外,别的还未有所察觉,”柳冰霜淡淡一笑。
霍明珠呵呵一笑,心里舒服不少,”可惜就是脸蛋丑了些……”
柳冰霜伸手点出她的唇,原本的笑意转为正色,”冰霜嫁给妻主后,不止一次庆幸妻主容貌平凡,你的好都在心底,冰霜一人知道就可以了。”
这男人……真会说话……如此的妙人儿自己怎么舍得扔下他?霍明珠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也不能想象若是娶的人不是你,现在会是怎样?霜儿,你是个好人……”
一声霜儿是叫得柳冰霜心中一动,本就绝色的容貌在展颜一笑后更是倾世倾城。
妻主,你终于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了吗……
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气息温暖而美好,好似阳春三月里刚刚露出花苞的蓓蕾,有着快要盛开的奔放。
突然,屋外一阵嘈杂,争吵声由远至近,小文的嗓门好似出晨吊嗓的戏子,又尖又亮。
“古少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少爷和小姐在房里休息,我们一个奴才可不能就这么带您进去,万一见着什么那个,就不太好了……”
“小文,几天不见你嘴变利了,什么那个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是觉得你说得真那个,我就在外候着,等他们那个好了再进去……”古月斜着眼,一脸的怪笑。
“这……”小文急得直抓脑袋,同样是未出阁的男子,古公子的个性怎得如此外向?
“是古月,小文闹不过他,我去瞧瞧,”听见两人的吵闹声,柳冰霜不舍的站起身子,走至屋外。
小文一见自家公子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霍明珠人呢?”古月开门见山。
“妻主身子不适,你等会儿,她在更衣。”柳冰霜挡住他往里探视的视线,心里略感不悦。
“唔。”古月应了一声,也不走,就这么倚着大门,心情烦躁。昨日照着她吩咐问了朝书院所有的学生和夫子,今日一早兴冲冲的跑去刑部找人,不在。估摸着她有可能去了衙门,自个儿生怕耽误时间又快马加鞭的奔了衙门,还是不在。这下子火气是噌的一下冒到了头顶,一口气都没喘就到了霍府,本想见着人后狠狠的骂她一顿,可是方才听说她身子不适,那口怒气硬是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反而为她担心起来。
“古捕头,你来了,走,书房说话。小文,顾着点你家少爷,知道没?”打着哈欠,霍明珠掩饰不住疲惫的神色。
青色的眼圈……”喂,你昨晚没睡好?”口气不善,问出的却是关心的话。
一旁欲走的柳冰霜听见后,停下脚步,带着微微的惊愕转身朝两人看去。
古月倒是没啥不自在,他皱着眉,眼睛眨也不眨的端看着霍明珠。
“没事,谢谢古捕头关心,”霍明珠撇开头,摇手道。
“嗯,那就好,我可不想案子还没完,做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此话一出,柳冰霜暗笑之前自己莫名担心,由着小文扶着回房休息。
到了书房内,霍明珠找了个椅子让古月坐下。
“古捕头,要不要喝茶?”
“嗯,绿湖龙井。”古月随意说道。
霍明珠一怔,摊了摊手,无奈道:”那一两的绿湖龙井要三两银子,古捕头,以我的俸禄来说着实为难了一些……”
古月挑了挑眉,”你这有什么?”
“普洱,花茶,绿尖……”霍明珠掰着手指想道。
“算了,白开水。”
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从小到大所用之物皆是上好的东西,和皇亲国戚比起来说不准比他们要更胜一筹,他不愿屈就,要么给他最好的,要么他什么也不要,这是他的任性,也是他性格的缺陷。
霍明珠倒了杯白开水给他,”古捕头今日上门,必定是有了什么新消息告诉我吧?”
“嗯,赵晴出生名门,按理说像他这般的男子不会抛头露面入朝书院上学,因为他不需要,后来才知赵大人是为了明年入宫选秀铺路,当今圣上最爱男子满腹经纶,学问更胜女子,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加上圣上与赵晴青梅竹马,所以等明年赵晴学成,就会入宫参加选秀。”古月仰头一口喝进杯里的水,然后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将杯子递与霍明珠。
“皇……皇上选秀?”霍明珠张大着嘴,不可置信。
古月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当然,皇上登基三年,后宫无一男子,这事都被秉华和一些老臣念叨过好几次了……”
“李……宰相同意让他选秀???”霍明珠指着他,颤声道。
我的妈呀,这啥世道呀,到底是李秉华根本不知他是个男子,还是顺着他的意故意让他断袖?
“你怎么回事呀,坐下,好好听我说下去,”古月按下她的肩膀,将她困在椅上,霍明珠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可惜她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丝毫没有感觉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
古月则是心中
女尊:寻案迷踪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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