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贯穿心脏的人并没有死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依旧苟延残喘的活着,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施虐者。
时间似乎就此定格,一人微笑,一人冷漠。
地面的数百具干尸呈现不规则状的扭曲着,可以看出生前是何等的挣扎,至死,眼睛都未合上。
就连最后的灵魂都已经完全湮灭,再也留不下一丝痕迹。
祭坛上身着白袍的祭品沉睡着,无从分辨是死是活。
巨大的怪物漂浮在空中,纤长的触手蔓延在每个角落,在看见唐新风踏进来的时候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剑锋很沉,对于咸临远有些吃力。
你个恶魔。打碎可疑寂静的是被贯穿心脏的人,他如此的咒骂着,你根本就不是人类。
咸临远笑的癫狂,再次举起手中的剑锋狠狠的劈了下去,若我不是人类,那你又是什么?
咳咳咳咳长生教主疯狂的咳着血,手指在地面抓出一道道血痕,拼劲全力向前爬去,他绝对不能在这里死去。
他所有的心血绝不可以被毁于一旦。
按照常人,他所受的伤足已经够死百次有余,但他不是常人,即便如此,这种特殊也是有极限的。
在来几次,他真的会死的。
够了。唐新风握住了那只举剑的手,对着黑到极致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咸临远,够了!
糖糖,不行的。咸临远摇了摇头,手指紧紧的握住剑柄,他必须死在这里。
长生教主狼狈的抹去嘴角的鲜血,你为什要杀我,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吗?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异类却还妄图成为人类。
小葵!咸临远轻声唤道,即使他被制住不能行动,但他还有小葵。
纤长的触手绷的很直,没有任何犹豫,就化为利剑将敢于挑衅他主人的渣滓穿成了串。
咸临远的手有很多血,但是这些血没有一滴是他的。
被十几根钢筋同时贯穿是什么感觉,这位长生教主此刻就深刻的体验着这一感觉。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死去。
唐新风怒了,周身的气势几乎凝成实质,小葵的触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动弹。
咸临远却笑了,他抱着剑,脸颊轻倚着剑柄,糖糖,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看,我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还是无可救药那种!这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说不定,是时候结束这场心血来潮的游戏了!
说着,他再次举起了剑,这次挥剑的目标却不是血流成河的长生教主,而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剑锋在空中划过一条凌厉的弧度,朝着身边劈斩而去。
这把留存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剑很锋利,只是轻轻激荡而起的剑气便让几缕发丝滑下。
不过,也仅仅止步于此,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握住了剑锋,让这柄杀器再也不得寸进。
果然,我还是杀不了糖糖。咸临远淡定自若的收回了剑,眼中的恶意几乎溢满。
果然啊,就算这个世界完全毁灭,他还是想留下糖糖。
糖糖,不要拦着我哦,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清楚他现在有多疯狂,毕竟他对自己丧心病狂的程度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咸临远,我生气了。唐新风的语气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透骨的寒意却是很好传达到了。
你要杀了我吗?咸临远有些病态的笑着,伸手抱紧了对方,还是说选择和我一起坠入深渊。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不正常,换做往常他应该好好的听糖糖的话,继续回归到所谓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啊,本来代表不就是恶吗?
为何非要遵循人类所制定的规则?
还是和糖糖一起将这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来的更有意思。
他带着笑意轻吻了淡色的唇瓣,手指摩挲着弹性良好的脸颊,神情蛊惑:糖糖,我喜欢你。
几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唐新风的眼睛变的通红,周身的气势宛若地狱恶鬼。
接着,咸临远被锤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锤的厉害,直接从一边直接锤到了另一边的石壁上,宛如被拍在墙壁上的蚊子,啪叽一下,然后被人拨动一下才缓缓的滑落在地面。
糖糖。剧痛席卷了全身,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都被锤到了肚子里面。
唐新风在了解不过咸临远,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叽小葵发出一声奇怪的尖叫,挥舞着触手扑了上去。
差点忘了,还有你。唐新风活动了一下手腕,伸手拽起一只触手,朝着地面拉去。
很明显的,小葵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结果显而易见,它从小到大的反抗都没有成功过,这次自然也没例外。
尽管身体大小差距很是明显,但这不影响施暴者的行动,小葵那庞大的身躯被重重的砸落在地面,本就破败的祭坛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洞。
唐新风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手指微动,以气驭剑,无主之剑便动了起来,在空中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朝着小葵直去。
剑影闪过,破空的声音宛如最令人胆战心惊的音乐。
地面的小葵挣扎了几下,发出一阵惨叫,触手如发丝一般脱落,还是脱发晚期那种,一掉便是一大把。
几息过后,清越剑一阵轻鸣,被控制着插在了地面,入石三分,犹带着御剑者的怒气。
触手菌已经不行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球菌。
小葵老实了趴在地面不动了,瘫成球饼,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地方流出了伤心的泪水,主人不是我不努力,是对方太犯规了。
咸临远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碎了,吐了几口血,鲜红的没有一丝杂质的颜色熄灭了他这个想法。
可是如此,他依旧笑着,尽管因为疼痛让这这个笑容显的有些不伦不类,他得意洋洋:糖糖,你动摇了。
啊,我动摇了。唐新风揪着衣领坦然的承认了,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所以在我彻底动摇之前,要先把你这个不正常的混蛋揍回正轨。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咸临远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没由来的欣慰,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奇妙,让心中如淤泥一般的恶意也稍微化开了一些。
即使感觉身体中的骨架都快要散成零件,咸临远还是吃力的抬起手来恶趣味的在揪着自己领子的人脸上抹上几道血痕。
这个人,一直和鲜血都是无比的般配。
这也导致了他第一次见到唐新风就被不可自拔的吸引了,发出了想要交朋友的宣言,虽然现在现在,实在不是很美妙就是了。
后来,他成为了他的引导者,可是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谁在引导谁了。
咸临远又吐了一口血,你总是这么执着。
他是个执着的人,可是他这辈子让他最执着的除了眼前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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