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申水禾早恋的事被父母抓包,直接引发家庭大战,她好像也为了准备艺考彻底收心了,至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申水禾身边有什么可疑的男人出现。
当然,她上大学以后有没有,延啸就不知道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交集。
延啸收拾好一切背起书包,“我有话和你说。”
“诶?说什么?该不会是表白吧?那不合适!”
申水禾一脸嬉皮笑脸的说着胡话,边说,两只手还交叉捂在了胸口。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延啸心烦意乱。
一不留神,他已经握住了申水禾的手腕,将她拉出了教室,一路往无人之处急走。
大概被延啸拽着爬着走了两层楼,申水禾实在喘的厉害,在某个多功能教室门口她甩开了对方的手。
“卧槽,你这死小孩是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是吧?”
她看起来相当吃痛,一直在揉着刚才被他抓住的那个手腕,延啸慌忙的将书包脱下来,在最外层找到一包撒隆巴斯,“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拆开撒隆巴斯的包装后,延啸准备直接给申水禾贴上,转念一想又怕自己让申水禾觉得唐突,于是整个人踌躇不已,就这么傻愣愣的举着膏药不知所措。
申水禾被他逗笑了,将手腕伸到延啸面前,“给姐贴上吧。”
接到准许的指令后,延啸轻轻撕下一片膏药贴在了申水禾的手腕关节处。
她的手腕细到自己一只手握住还有余,延啸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拇指指腹也不由自主的顺着膏药的位置来回按摩了几下,希望她的手腕不会再疼了。
“延啸,你想和我说的事是什么呢?”
眼前的少年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向她道歉着,申水禾是可以感受到的。
联想到刚才班主任说的事,申水禾觉得这个小孩可能真的有什么不愿意向别人坦白的心事。
贴完膏药后延啸收回了手。
“我外婆和我舅舅都不想抚养我。”
“怎么回事?”
“舅舅家的儿子快要结婚了,所以我不方便住到他家去,外婆已经八十多了……”
“那你怎么办?”
延啸抿了抿嘴,“我妈给我留的钱足够我念完高中了,平时住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回家凑合凑合我也不怕,主要是我舅舅可能看中我家房子了。”
“这都能看中?认真的?”
“嗯……说是我外婆也有继承房子的份,我又是未成年做不了主,他们就想把房子处理了然后给我哥添点彩礼钱……”
申水禾明白了,这不就是吃绝户吗?
凶宅能卖几个钱?这点钱也要图,那一家子果然像老申说的那样。
“他妈的,欺负小孩么这不是!你放心,姐姐有人脉,他们要是敢惦记就都别想过好日子!”
申水禾已经起了杀心,都想好该找老申哪个老同志做靠山了,却被眼前意外出现的红色本本打破脑内幻想。
延啸举着一本房产证伸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
“那天警察让我把家里重要的东西带走,我就拿出来了,放书包里不安全,你帮我保管吧。”
申水禾还没反应过来,手掌就被延啸抬了起来放上了一本房产证。
“这不应该给我保管吧?你也不怕我拿去做坏事?”
“不怕,除你以外没有人值得相信了。”
申水禾很意外他会说这种话,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踏实,这种信任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沉重的。
但延啸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小孩,只好点头答应。
“先说好,我就帮你保管到你成年啊!”
“嗯,我给你一把钥匙,他们没给我妈准备墓园,所以骨灰什么的都还放在家里,你可以去看看她……”
申水禾接过钥匙的瞬间心脏像触电一般抽疼。
都是一群害死钟老师的坏人。
“你这周五回家吗?”申水禾问延啸。
“回。”
“行,那你千万别乱跑,那天是世界末日,给我在家好好待着听见没?”
理由荒唐的有点搞笑,延啸原本凝重的神情瞬间破功,没忍住笑出声来。
被青少年嘲笑的申水禾举起贴着膏药的那只手,一巴掌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没跟你开玩笑,在家等我。”
“好。”
延啸憋笑,乖乖的答应了申水禾的要求。
不过,如果玛雅人的预言在那天真的实现了,他们俩能在一起等待末日降临,这也许是人类文明落日中毫无遗憾的一种完美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