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一晚,作为交换,我出面帮成先生担保,并且我公司正在运河的船都不追究成先生那边搁浅船只造成的所有损失。”这完全是以谈生意口吻在陈述,蒋远乔把一场权色交易说得堂而皇之。
安亦欢敛眸苦笑,喃喃问:“蒋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与其说在问蒋远乔,她更像是在问自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给了他错觉,她人尽可夫。
蒋远乔目不转睛盯着安亦欢,说:“怕是你有所误会!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解决成先生的燃眉之急罢了。”
“抱歉,我可能,可能做不到。”安亦欢立刻摇头,慌乱地站起身想逃离。
不动声色端详了她片刻,蒋远乔才淡然一笑:“没关系,交易随时有效,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推开门的一瞬,满屋子的酒气将安亦欢呛得眼泪直流,而成啸瘫倒在一滩呕吐物边上已经沉沉睡去。家里像是被洗劫过一样,东西凌乱的散落满地。一些杯子碟子的碎片落在墙边,看痕迹像是故意摔在墙上打碎的。
将成啸拖进卧室,给他擦过脸盖好被子,安亦欢又在客厅打扫了一夜,而成啸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也是整夜不歇的亮着。
晨曦的微光出现,安亦欢一如往常,在早餐时间准备了烤土司片和煎蛋,温着牛奶等着成啸起床。
上班多年,成啸的生物钟早就养成,前一晚应酬喝再多酒第二天也会准时起床。看到成啸肿着眼睛,满身疲惫的走出卧室,安亦欢若无其事的迎上去拉着成啸到沙发坐下。
“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吧。”安亦欢揽起成啸的手臂,握住他的手。
成啸“嗯”了一声,然后长叹了一声,低头捂着脸,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当初如果听你的,现在就不至于连个退路都没有。”
安亦欢搂住成啸的肩膀,把头靠在他肩上,安慰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别太悲观了。”
成啸捂着脸酝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个坎很难过去......我期租来的船搁浅在运河了!”
“当初,是我力排众议要期租这条船,现在不仅船有问题要大修,还堵了河道!不仅河道管理局要我们赔偿,连那些被我们船堵在河道的船都会提出索赔。”成啸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才继续说:“我们这个事故,是行业罕见的灾难,我们公司和保险公司都会面临天价索赔。”
“影响这么大?”安亦欢难以置信。
成啸无奈又绝望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运河关闭一天损失就要几千万美金。如果加上其他船的滞期费、事故清理费用,那赔付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公司都可能赔到破产......”
听得云里雾里,安亦欢转念又问:“那你要找蒋先生是为什么?”
“公司统计了被堵在河道的船只名单,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蒋远乔岳丈和蒋远乔他们家族关联的公司下属船只,如果蒋远乔这边可以通融不提起索赔,哪怕暂缓的索赔,我们公司能有个喘息机会,不至于被全部船东围剿。”
终于清楚了个中原由,安亦欢马上想到蒋远乔的那个交易。她思量半晌,幽幽开口:“要不我们回国,重新开始吧。”
成啸摇头,苦笑:“这个责任逃不掉的,就算改行,若不能善终,公司也不会放过我。”
在家呆了一天,成啸的电话也接个不停,每一次接起电话他就是陪笑道歉,放下电话他就只能叹气怒吼。他的情绪随着心力交瘁的沟通变得歇斯底里不断失控。
入夜,成啸整晚坐在客厅对着电脑发呆,直到早上才整理了简单行囊赶去机场飞往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