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现在还会说这种话,等交男朋友了之後就把我丢一旁了。」我轻笑。
「哥哥!」
「对不起。。。。。。」我歉笑道,温柔的凝望著小澄,她那张和我有些相似的俊俏小脸让我忍不住想对她说谎:「听我说,等钱存够了,哥哥就会辞职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然後回家去陪你。」
这是个很严重的谎言。。。。。。是不是真的有离开的那一的话全吞到肚里去了。
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从窗外拉进的一道道白影。除了我的皮鞋清响的声音外,连空气都像静止了般宁静。
倏地,从我耳边传来,如同水滴落在水面上的j"/>致声音,先是单音,再来是加上合音,轻快却略带哀伤的音阶,熟悉的旋律。
我站到牢房外,本来以为古艳又再听贝多芬的那首『悲怆』了,但古艳并不如我所想的,慵懒地躺在床上,在牢房里看著书、听著音乐的等待我的到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却又觉得心头的某处有觉得股闷气推挤著,不把压在心底的那句话对古艳说出来,让我感到不快。
我转向走廊最底处,迈开步伐往传出钢琴声响、右侧楼梯旁的房间,古艳应该在那里。
每栋房的第九楼,除了王的牢房之外,在最尽头还有一间房间。
这个房间是专门供王使用的,所有的人都以『王的房间』来称呼这个特别替王设置的地方,随意王想如何使用,就可以如何使用。
据蒂尔说,每个王的房间所摆放的东西和陈设都不太一样。
古艳的房间我来过几次,当古艳找我来,却不在牢房里时,都会窝在这个地方。房间里摆著两大排书架,比古艳牢房里的还高大,上面摆满书,摆不下的都推在旁边,古艳总会坐在书堆看书。
房间右侧的空位则摆著一架三角钢琴,但古艳很少使用它,我甚至怀疑古艳只是将它摆在房里当装饰的。
我推开稍微留了点缝隙、未完全阖上的门,古艳正坐在钢琴前,漂亮纤细的白皙长指正在黑白琴键上跳动著,轻松悠扬。
我听著那熟悉的旋律,心中悸动。
「古艳。。。。。。」我轻声的叫他的名字。
古艳从键盘上跃起的手指因为我的呼唤而搁浅在半空中,他停下了弹琴的动作,身手将钢琴盖盖上。
「还开心吗?狼?」
古艳从琴椅上侧坐过身子,往一旁的空位拍了拍,示意要我坐下。我走到古艳身旁,但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旁边。
「古艳。」我又唤了一次他的名字。
「什麽事?」古艳对我执拗的站在一旁的行为只是一笑置之。
「我。。。。。。」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将我心头的某一角捏压得难受,说出来好像很难为情;不说出来却又觉得烦闷。
我坚定的直视著古艳那双深邃的碧绿色瞳孔,深吸一口气後,以虽然不大,却可以听见的音量诚恳地道:「谢谢你。」
古艳露出了颇为讶异的神情。
「谢谢你让我见我妹妹。」我重申一次,但绝对不会再说第三次,我暗自忖著。
「不客气,你开心就好。」古艳对我笑了,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神情。
十九夜囚狼正文第38章
章节字数:4226更新时间:09012413:49
他拿起一旁看了一半的书,起身从我身边越过,打算要回牢房去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作了拉住他的反s"/>动作。
古艳瞥了眼抓在他手臂上的我的手,又看了我一眼。蓦地,我被他推倒在地上,他整个人随後往我身上压来,我们撞倒了一推叠放在地上的书本。
「你做什麽!」我颇为不悦的怒斥著。
「因为你拉住我了。」
「这算什麽理由!」
「我本来想把你带回房间再说的,可是因为你拉住我了,所以在这里也没关系。」对古艳来说,这就是理由,即使它无理、莫名其妙;即使我无法接受。
「别开玩笑了。。。。。。你!」我慌张的抓住古艳扯掉我腰带的手,忍不住大声了起来:「别闹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麽才拉住你的!」
「什麽为什麽?」古艳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紧紧抓著古艳的双手,深怕一放开,他又会开始扯我的衣物,我喘吁吁道:「为什麽。。。。。。你肯让我见小澄。」
古艳先是沉默,他离开我的身上,靠著一旁的书架坐起身。我狼狈的撑起身子,将掉落在一旁的警帽戴上,在他对面坐正,气息还有些紊乱。
「因为你向我哭诉。」古艳说。
我听见这个答案,先是一愣,然後想起古艳所谓的我的哭诉,应该是指那令我感到羞愧的一晚的崩溃时,我忍不住窘的胀红了双脸。
「这算是我给你的施舍,因为如果不让你见上妹妹一面,你好像就会真的在我面前碎了、坏了,我不喜欢这样。」
几绺红发掩住了古艳闪烁著瑰丽光芒的透绿眸子,我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你为什麽不乾脆放我走?」
「狼,唯一这点,我不可能答应。」
「可是我可能还是会崩溃呀,要我一辈子待在绝翅馆的话。。。。。。」
「我曾经说过,我是不会把你放开的,虽然不是我所乐见的,但即使你真的坏了,我还是会把你好好的放在身边。」
古艳抬起的眼神,坚决不移,没有丝毫动摇,我立刻明白,说服古艳放我走,是不可能的事情,让我见小澄,已经是他的最大极限了──
「古艳。。。。。。」我感到绝望而疲惫,深深的叹息後,我问了古艳埋藏在我心底已久的问题:「为什麽是我?是什麽原因让你选出我的?」
「不知道。」古艳摇摇头,他的表情就像他真的不知道,他拨了拨眼前的几绺红发:「也许是因为长相、也许是因为身材、也许是因为你感觉起来很舒服,可能就是这些表面而肤浅的原因。。。。。。」
古艳的视线在角落走了一遭,我第一次看他发出无奈的轻叹。
「只有这样而已?」我问。
古艳又沉默了,他抬起头来与我对视了许久。
「还有眼神。。。。。。因为你的眼神。」
「眼神?」
「在看你面试时的影像时,是你的眼神让我注意到你的,你的眼神很像我的母亲。」
我无语,静静的凝望著古艳。
「你和她一样,有种纯粹、我长得与母亲神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父亲老觉得我不成气候,更是严峻的鞭策我。」古艳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感,我静静的聆听著:「八岁那年,我母亲死後,原本个x"/>就冷漠古怪的父亲,x"/>情变得更加暴戾乖僻,在外界他看似是个严格但同时又慈祥的父亲,但只有我明白,他骨子里对我只有残忍。」
古艳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母亲死後第二年,我父亲娶了别的女人,那女人自己也有小孩,她带来的小孩变成了我的兄姊。」
古艳的兄长和姊姊跟他没有血缘关系!难怪古艳说他是独子。我在心里忖著。
「继母对我并不好,兄姊也是,他们把我当成像外人。。。。。。呵,甚至是像下人一样看待,我成了家里被逐渐排挤出来的『异质』,连父亲都对我的兄长比较好。以前有吃的喝的穿的,都是继母的小孩优先,我是捡剩的那一个,偶尔父亲心情好,送玩具给小孩时顺便想到了我,我的玩具也总会被他们抢走,最後再看到被他们玩坏的玩具残骸,四处散落一地。」
「渐渐的,我才发现在这个家里,我什麽都没有、什麽都不是,但是为了存活下来,我还是忍气吞声的苟延残喘。不过狼你知道吗。。。。。。我父亲教会了我唯一的一件事是什麽吗?」
我摇摇头,凝视著古艳。
「他教会了我,武术是我的利器──我发现,虽然在这个家里我什麽都没有,但是我会武术,武术可以成为我防卫自己的武器。我开始勤锻?自己,我的武术愈来愈j"/>进,在父亲的鄙视与轻蔑的眼光之下我的武术在他不注意之时,已经渐渐的超越了其他人,後来连我父亲最疼爱的兄长都打不过我。我开始便的残暴,浑身长刺,因为我找到属於我的利器了,我明白他们再也不能夺走我的任何东西,继母和兄姊也开始对我产生畏惧。」
「既然如此,你为什麽还要杀他们?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防卫自己、威吓他们了。。。。。。」我问,太阳x"/>的筋络隐隐抽疼著。
「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他们不好。」古艳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冷酷,清绿色的眸子善烁著妖?的光芒:「到我十八岁那年,我才赫然发现原来我的父亲是多麽深爱著我的母亲,爱到企图要侵犯我这个和母亲极为相像的亲生儿子。」
我倒抽了口冷气。
古艳望著我,嘴角上扬著似有若无的角度:「我想那老头也忍很久了。。。。。。。在我母亲忌日那道:「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好忌妒你。」
「忌妒我?」乔许一瞬间闪过y"/>骛神情令我感到心慌。
「对不起。」乔许对我深深的低下了头。「可是我真的好羡慕,同时也好忌妒你。。。。。。为什麽只有你可以这样?」
我用沉默催促著乔许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听说了,古艳为了你,动用关系让你去见你的妹妹,破了绝翅馆里的规矩。」
我凝视著乔许,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说的是事实,即使我不愿承认,古艳却时是替我做了这些事情。
「所以我很忌妒,为什麽只有你可以见你的家人,见你的妹妹?我也想见我的妹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丽的身边呀!」乔许紧握著茶杯的手指泛白,麦色的脸胀红著:「可是丽不会让我离开的!他甚至连让我见我妹妹一眼都不肯,他要我眼里只有他、只有丽红染!其他人都不允许出现在我眼里!」
「乔许。。。。。。」
「你不能明白的,夜十久大哥,因为你的王是古艳,而不是丽──我快被丽逼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当我站在围墙旁时,我想到你可以见到你的亲人,而我却不能,心里十分不平衡,所以我才会兴起想逃的念头,不顾一切的,我想逃出这里,和你一样,去见自己的妹妹。」
乔许对我露出了十分苦涩的微笑。
我轻叹了口气,诚恳的凝视著乔许的双眼说道:「我明白的。。。。。。乔许,我明白的。」
要是今他会承认是他杀了我的父亲,但要我承认是我杀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我不承认,他就会接著杀了我的妹妹。於是後来我被迫认罪,明明没有犯任何罪的我,却成了谋杀直系亲属的杀人犯。」
「怎麽可以这样?这太没有道理了!」我惊呼。
「不。。。。。。也许就像丽说的,我父母的死是我害的,如果我当初没有接近丽,我的父母也不会因为丽的忌妒而死亡。」
「没这回事的,乔许。。。。。。」我拧起眉头。
乔许望著我,脸上依旧挂著苦涩的微笑:「原本以为会进普通监牢服刑,并期望警方能调查出真相,有朝能无罪出狱的我,却被通知要进入绝翅馆服刑。当我进绝翅馆,和丽碰面时,我才明白,原来是丽动用他们家的财力与权力买通了政府官员和法官,将我和丽一起判进了这个毫无道理可言的狱馆里。
「进来绝翅馆的这两年内,丽在这个毫无道理、正义可言的绝翅馆里,很适合、也很顺利的的成为了王,而没有能力的我毫无选择的被迫成了他的阶下囚,受他囚禁、受他侵犯,被迫接住他塞过来负荷沉重的爱。丽他疯了。。。。。。夜十久大哥,他疯了,因为我,让他潜藏的狂暴因子一瞬间释放出来,现在他要我承担,可我却无法承受。」乔许红了眼眶。
我的a"/>口宛若被巨石层层叠压住,难受的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原来乔许身上承担了这麽多不公平、无理的残忍惨剧,他只不过是个少年呀!
──丽红染就如同我我当初见到他时所有的第一印象,美丽,却残酷而丧心病狂的禽兽。
眼前的少年一下子看来单薄了许多,他并不如外表一般的坚强。
「乔许。」我沉重地、严肃地说道:「你并没有犯任何错,你甚至是无辜的、无罪的、被陷害的受害者,你没有承担的义务。」
「但如果我不承担,就会由我妹妹承担,我并不乐见。。。。。。啊啊!说到这个,我应该要感谢你阻止失去理智的我逃脱,因为若是我今天真的逃跑了,那我的妹妹不就真的要承担我所有的原罪了?我居然忘了她。。。。。。」
我打断乔许的话,用诚恳的态度以及语气对他说:「我不认为事实的真相会一辈子被隐瞒著,我始终相信公平和正义是存在的,总有一天你能洗清冤罪,和妹妹见面的。」
「是吗?」乔许凝望著我,眼底里只有绝望,他轻叹:「夜十久大哥,我说了这麽多,你还是依然不能明白。你所说的公平正义,在绝翅管待了两年後的今天,在我心里早就不暴存一丝一毫的希望了。」
「乔许。。。。。。」我凝视著乔许,有种想哭的冲动。
乔许淡淡地笑了:「但即使如此,夜十久大哥,认识你,我觉得很庆幸,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因为你身上还是有著在绝望里挣扎的j"/>神,你所抱持的那一丝希望,即使就旁人眼里看来如待熄灰烬,但还是带给了我些许活力,你让我回想起进绝翅馆之前的自己。」
这一瞬间,我心中的思绪很复杂──是不是在两年後,我也会变得跟乔许一样,在绝翅馆内迷失方向,找不回自我。
还是其实,我现在已经。。。。。。
脑海中浮现的古艳的脸,让我心脏隐隐抽痛著。
「不论如何,夜十久大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乔许深深的低下头。
我紧握著双拳,很想要拥抱住眼钱的可怜少年。。。。。。
就在此时,医护室的门被狠狠踹开,我看到走进来的人时,整片後颈像是被千g"/>针刺弄著的麻痹。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把我的人擅自带来这里?」少年将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往肩後一拨,美艳的面容浮现出嗜血而冷酷的笑容。
「丽。。。。。。」乔许的脸色瞬间苍白许多。
「啊啊,有人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哎呀呀,我还以为我给足你教训了呢?菜鸟狱警先生。。。。。。」丽踏著轻巧的步伐,像只蹑足的猎豹似的朝我们走来,我被他那双血色的瞳眸瞪视的心慌,身体并没有忘记丽曾经给过我的血腥与重击。
古艳──
古艳──
古艳──
内心一直咆哮著他的名字。。。。。。
我紧张的攥紧拳头,眼看著丽走到我身前,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我紧握的拳头却有些发软,因为我明知道我打不过丽。
「我这次会好好给足你教训的,我想手下留情就免了。」从丽的鼻间窜出两声不屑的轻哼。
我想发出声音,想说些什麽,但脑袋里是空白的,只回盪著──我需要古艳。
「住手!丽!」乔许在丽的背後吼著,但丽的眼里只剩被忌妒燃烧著的疯狂。
「乔许!你别管,给我回牢房去!」丽咆哮著。
我僵硬的看著丽高高举起右拳,就在我闭上眼,准备承受冲击时,女人高音的尖锐声音忽然窜入,制止了凌乱的状况。
「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呀?敢在本小姐的地盘打架,不要命啦!」绘梦罗罗提著大包小包的食物站在门口,用高分贝的声音斥喝著。
她踩著高跟鞋喀喀喀的走近,用力的瞪了丽一眼:「小王八羔子,又是你,你能不能一天别闹事呀?快点放开那个小白痴!」
小白痴?虽然不愿承认,但我想她指的是我没错。
「臭女人!你管这麽多做什麽?」
「臭女人?你骂谁呀!小贱人。。。。。。」绘梦罗罗不屑的仰高头:「你要是真觉得我管这麽多,好呀,你就继续打,请便,不过下次要是是你亲爱的宝贝乔许又出了什麽意外,就别想我会替他医治。」
「你。。。。。。」
「你什麽你?到底放不放?」
丽扯著我领子的力道紧了几分,他和绘梦罗罗僵持了有几分钟,他才放开我。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丽冷哼了声,一把将乔许勾走,乔许连回头都不敢的任丽拉著。
我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伫立著,我明白丽的眼神是认真的,这次只是我幸运能逃过一劫,但下次呢。。。。。。
「喂!发什麽呆呀,你如果没事的话也给我滚回去,别打扰本小姐吃饭的兴致。」绘梦罗罗一屁股坐下,将食物全摊在办公桌前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谢谢你帮我解围,绘梦医生。」我不好意思的想抓抓头,却发现手指还在颤抖,马上又缩回了背後。
「不客气,快滚就好。」
「真抱歉。。。。。。」
我苦笑,转身准备离去,然而离去之前,我的背後传来绘梦罗罗严肃而且认真的声音:「最近小心点。」
「嗯。」我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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