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绛玄:“他在烈帝将天河十二书从归渊带出来之前,便请辞离去、归隐山野,之后的事,无人再知晓。”
“哦?”闻灯眼睛稍微睁大了些,“这样说起来,他并未在朝中待太久,可你为何一下就明白我说的周烈帝时期的国相是哪一位了?”
“烈帝时期,仅有那一位国相。”步绛玄答道。
闻灯听得一愣。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如烈帝这般,旧臣辞官后,却不挑选新人补上的,倒是头一回听说。
“为何?”闻灯问。
步绛玄拿起半块日暖生烟石,再将刻刀握住,一番斟酌比对,往石上下刀、雕刻咒文。
“问烈帝去。”他说得不咸不淡。
闻灯捞了个靠枕到怀里,百思不得其解:“也没听说后来不再设国相一职,烈帝他老人家如此行事,奇怪奇怪。”
步绛玄一向不探寻他人心思和行为,握着刻刀,在日暖生烟石上轻轻一挑,落下一笔,说起其他:“在烈帝用天河十二书开创修行时代之前,这世上并非没有术法存在。那时候,术法被称为‘巫术’、‘方术’,或者‘幽术’。”
“幽术?幽族的幽?”闻灯发现了重点。
“没错。”
“想来那位国相一定会。”闻灯做出判断,俄顷寻思出不对劲的地方,道:“等等,你的意思是烈帝把天河十二书带出来之前,已有人开始修行了?”
“并非如此。那些年月里,掌握法术的人和寻常人并无本质区别,一样有着生老病死。”步绛玄解释说道。
闻灯懂了,轻声道:“哦,原来是低魔世界啊……”
“幽族被灭族,是在这位国相离开朝野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其中缘由为何,正史野史都不曾详述,大概是被当年的人刻意抹去了。你若感兴趣,回到神京城后,可去昭明寺看看。”
稍过一阵,步绛玄又道,但闻灯没有接话,回应他的,是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步绛玄偏首,发现这人睡着了,仍是抱膝的姿势,靠在罗汉榻边缘,脑袋埋进斗篷的毛领中。被闻灯唤作“步三岁”的影子团成了一个球,靠在这人身侧,压住那片摊开的衣摆。
他的目光落到闻灯脸上,定定凝视几许,放下刻刀和日暖生烟石,绕过圆桌,来到榻前。他半扶着闻灯手臂,半是将人抱起,帮这人更换位置和姿势,让他舒适地躺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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