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手慢慢握紧，他突然想到之前京墨说的爷爷奶奶，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没提过这件事，一方面是顾虑太多，另一方面是近乡情怯。
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能不能直面去世多年的父母，他们是不是保持着死去时的样子？
他曾经听说，灵魂留恋在人间，如果了却心愿就会离开，所以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京墨突然的自言自语。
托尼斯塔克和他说过，京墨有一个神奇的小木牌，拿着那个木牌就能看见逝者。
布鲁斯也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木牌，有好几次他甚至差点就摸到了。
但是他胆怯了，呵!作为蝙蝠侠的他胆怯了，说出去阿卡姆的罪犯们能笑掉大牙。
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路可退了，那机器急促的滴滴声和他的心跳渐渐同步。
来了!迪恩看着机器上的指针，确定了位置，手里的盐就要撒出去。
不要！布鲁斯心头一跳，他甚至以为自己喊出来了。
京墨以不属于的圆润身躯的速度跑到迪恩身边，一把抱住迪恩的腿:迪恩哥哥，不要打爷爷奶奶。
迪恩看不见老韦恩夫妇，他只能借助机器的帮助，此时京墨抱着他的腿不放，他也没办法对一个宝宝动粗。
那是我爷爷奶奶，迪恩哥哥不要欺负他们好不好？京墨仰着头，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前方，韦恩夫妇俩一口一个心肝小宝贝的叫。
可欣慰了，不像他们那个儿子，明明知道他们还在，还故意装不知道，要不是墨墨反应快，他们现在估计就看到儿子失去理智的样子了。
布鲁斯少爷。老阿福担心的说：布鲁斯少爷，你这么逃避也不是长久之计。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京墨回头看见爸爸朝自己走来，之前因为说爷爷奶奶的事被爸爸吼的阴影还留在心里，他瑟缩的躲到迪恩身后，只露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向爸爸。
给我木牌。布鲁斯的声音低沉，没用变声器也显得嘶哑冷漠。
京墨将自己藏进迪恩的影子里，没一会儿，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出来。
布鲁斯接过桃木牌的瞬间就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眼中泪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他沉默的独自走向书房。
老韦恩夫妇了然的跟上去。
迪恩和萨姆不解的看着父子俩的交流，老管家很快就笑呵呵的来解释了。
我们京墨小少爷是华国的人，身上有一个能让人见鬼的小玩意儿，你们刚才监测到的应该是我家老爷和夫人，现在没事了，二位继续吃饭吧。
迪恩心很大，想着主人家说没事就没事了，至于那个见鬼的小玩意儿，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的。
不过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对方还是个小孩子，算了算了，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也很好用。
布鲁斯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久到京墨都睡着了。
阿福接过少爷递过来的木牌，眼眶瞬间就红了：托马斯老爷，玛莎夫人。
老韦恩夫妇和阿尔弗雷德聊了很久，没说什么感谢的话，毕竟阿福虽然名义上是管家，但早已是自家人了，血缘和身份不是亲情的阻碍。
最后玛莎夫人在小孙子的脸颊烙下一吻，轻轻的说：再见，宝贝。
睡梦中的京墨半张着小嘴，吐出一个泡泡。
老韦恩夫妇在布鲁斯和阿福的目光中进入了天堂。
站在拐角处的迪恩和萨姆在机器停止运行之后叹了口气，不知是羡慕还是真的松了口气。
这种滞留人间很久的灵魂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成为恶灵，说真的，他们是真怕老韦恩夫妇变成恶鬼。
好了，我们也去睡觉吧。迪恩伸了个懒腰。
两位先生等一下。阿福快走几步追上来。
怎么了？
阿福伸出手：这是京墨少爷吩咐送给二位的。
迪恩一挑眉：抱歉我们不能要。
老阿福笑呵呵的：不用担心，这真的是京墨少爷给你们的，少爷说这种木牌他拿着也没用。我们小少爷有阴阳眼的，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阿福没说，这是京墨自己学符箓的时候自己刻的，看着繁复的图案其实就是因为他力气不足刻歪了的线条。
这点在京墨提出将木牌送给迪恩的时候布鲁斯私下里找燕梓询问过。
因为燕梓并没有重要的身份，所以他的通讯号并不是一次性的。
燕梓看着木牌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就知道京墨刻的有多糟糕。
但是想起京墨一脸骄傲的说：这是我最珍贵的宝贝，送给迪恩哥哥。的时候，布鲁斯不忍心拆穿他。
迪恩一直觉得自己是不会有孩子喜欢的，他此刻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送给我的？
阿尔弗雷德点头。
迪恩接过木牌，迫不及待的想出门去试试。
萨姆笑着看哥哥欣喜的样子突然疑惑，不是他吹，论亲和力，别人他比不了，但是他哥还是可以的，怎么韦恩小少爷这么喜欢迪恩？
如果阿福知道面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心里所想，可能会告诉他：也许这就是学渣和学霸之间的隔阂吧。
迪恩打算大晚上的独自出门去实验木牌，但是他在一出庄园就回去了。
不用实验了，这荒郊野外的，最不缺的就是灵魂。
萨姆不信邪，拿着木牌出门了，没两分钟就回来了，笑嘻嘻的把木牌还给哥哥：送你的，收好。
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大国来的，真是出手不凡，我猎魔和参与猎魔这么多年，见得灵魂都没今天多。
迪恩在睡觉之前还特地把木牌放进包里，放在远处，但并没有把包拉上，很快就能拿到的位置。
第一次睡的这么好，不是汽车旅馆那种硬邦邦的木板床和潮湿的被褥以及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金钱的馨香和软乎乎的床
迪恩这一觉睡到了上午9点多，京墨已经在管家爷爷的督促下作作业了。
说真的，虽然有早教这种东西，甚至布鲁斯小时候要学的比京墨多很多，但是布鲁斯真心认为每天做一篇口算什么作用也没有。
但是他之所以坚持让儿子每天做一篇口算，还是因为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和每天难得能安静的时间。
一篇口算10道题，如果不管他的话他可以对着口算发呆一整天。
此时萨姆洗漱完毕，出来吃早饭。
老管家将香喷喷的早餐摆好：老爷在书房教导小少爷，这是二位先生的早餐。并没说其他人已经吃完了，这是管家特有的温柔。
教导？萨姆咬着面包疑惑：亚撒才三岁不是吗？
老阿福笑的有些俏皮：这是小少爷母亲定下的，每天让小少爷做一篇口算。
他抬手看看时间：老爷快要下来了，听说温彻斯特先生是法学系的高材生？
萨姆点头，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阿福点点头，比起慕名前来应聘的家庭教师，他更倾向于这种非专业的高材生。
尤其还是老爷信任的人。
但是在没有得到老爷认同的情况下，作为韦恩家的管家，他还是不要让小少爷惊人的数学天赋被其他人知道的好。
布鲁斯大早晨的被气到吐血，已然和京墨陷入了一个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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