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那么自来熟的人吗?也不是吧。
在神色发懵想理由的时候,夏青先道歉了:对不起。
楼观雪从窗前走了过来,雪衣掠过光滑的地,坐他对面。
对不起什么?
夏青在这事上倒是很实诚:偷了你的东西,还给别人。
所以他先前到底怎么想的??
楼观雪乌发如缎,垂在玉一般的锁骨上,笑了下问:偷我东西倒无所谓,我就是有点好奇,傅长生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
夏青思维比他打断,沉默片刻,说道:我觉得他很熟悉。他决定说的详细点:就那种玄乎其玄的,万人之中总有一个人你会觉得以前见过的熟悉。
楼观雪听到这个理由,忽然古怪地一笑:是吗。
夏青慢吞吞想了想:是啊。
楼观雪显然对这点也不是很在意,伸手从书堆里取出一本书,道:你的道歉可真没诚意。
夏青举起手,露出上面紧系的红绳舍利子,吐槽:适可而止吧楼观雪,我现在为了帮你,名声自由都搭上了。
楼观雪落在他白净纤细的腕上,又很快地移开视线:自由?你想去哪我没陪着你去?
夏青:我压根就没有想去的地方。
楼观雪说:那这是你的问题。
夏青瞪他一眼,但刚做了件对不起楼观雪的事,有些心虚,现在不想跟他吵,抿唇没说话。
楼观雪一手支颐,一手翻着书页,忽然想到什么又低笑一声,语气凉薄:你倒是能耐,还教人怎么吸引我的注意力。谁给你的勇气。
夏青:
夏青若有所思:可能是那个侍卫吧,谁让我真的成功往你床上送过人呢。
楼观雪放下手,漠然看着他。
夏青立刻正襟危坐,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那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楼观雪微笑,眼神温柔:嗯,我告诉你,然后你告诉别人。
夏青憋半天,说:通天之海那堵墙,人多力量大嘛。
楼观雪垂眸,讥讽说:你真见到了它,就不会那么说了。
夏青疑惑:你见过?
楼观雪:没有。
夏青: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楼观雪意味不明笑说:哦,总会见到的。
夏青面目表情盯他几秒,没说话。
楼观雪看起来对他温柔体贴有问必答,实际上他不想回答的事有一千种敷衍的答法。
好在夏青也不是什么好奇心特别重的人。
来,看看。楼观雪忽然把手里的书摊开,推到了夏青面前。
夏青低头,又是奇怪的文字。
干什么?看不懂。
楼观雪眼神天真单纯,笑:教你识字啊。
这人绝了。
夏青暗自磨牙:你还记得你之前怎么说的吗。
楼观雪手指点在固定的一页,从善如流:记得。不过我不想你再负气出门,然后拿我的东西给别的男人。
夏青憋了半天,决定把先前问过三次的问题换种方式:你是不是今天病得更重了?
楼观雪看他一会儿,露出一个笑,慢悠悠说:好像是的。
夏青冷脸:我不学。
楼观雪:我想教。
夏青深深呼口气,左顾右看,伸出手,直接把在旁边呼呼大睡的骨笛扯过来,拿东西架着,竖着摆放到书前:行,你教给它。
!!!
骨笛猛然惊醒,差点直直往前栽倒。
楼观雪别过头,闷声笑了好几下。
夏青死命摁着笛子:你主人教你识字!好好看好好学!
骨笛:它到底做错了什么?
楼观雪笑罢才道:这是有关梁国的记载。你不是觉得傅长生熟悉吗,我帮你好好了解一下他。
夏青无力吐槽:怎么?了解之后我还去和他认亲?
楼观雪还状似认真地想了下,而后又轻笑一声,语调懒散:好像不可以。毕竟在外人眼中,你现在把我迷得七荤八素。以这个身份和人私通,我不杀傅长生都说不过去。
神他妈七荤八素。
夏青扯了下嘴角,干脆果断:不听。
楼观雪点头,从从容容:那我们换本书。
夏青摁着笛子往前滚:你跟它讲,我要睡了。
楼观雪手指将笛子拨到一边:睡什么,阿难剑主都不好奇蓬莱吗?
夏青猛地炸毛:你要死啊!
楼观雪笑吟吟问:你知道蓬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吗?
夏青浅褐色的眼冷冷盯着他。
楼观雪说:海外蓬莱,道家圣地。书说蓬莱之人盛世从不入世,但,逢乱必出。
夏青:哦。
楼观雪:你觉得现在这个世道如何?
夏青被他一个意味莫名阿难剑主气得咬牙切齿,闻此凉飕飕:暴君执政,民不聊生。
楼观雪笑起来:是啊,挺乱的。
夏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楼观雪撑着下巴,问他:这样的乱世,你说蓬莱为什么不出?
夏青困惑不已:大祭司不是蓬莱的吗,他也没出剑,说明世道不够乱啊。
楼观雪勾唇说:过来,孤教你识字。
夏青:
楼观雪往后一靠,脸上笑意散尽,声音冷静:大祭司百年之前就背弃宗门,不属于蓬莱了。我怀疑当年通天之海上不光是神宫坍塌,高墙立起,一同陨落的还有蓬莱仙山。
夏青愣住。
楼观雪红唇缓缓勾起说:大祭司三日后回来,刚好赶上燕兰渝为我准备的选妃春宴。你要不要好好看看思凡剑是什么样的,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夏青:
他到底当初书楼为什么要多嘴跟楼观雪哔哔一句他做的梦!!!
他闭了下眼,阴恻恻警告他: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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