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诅咒又是什么?
楼观雪想了想,笑出声:你的问题可真多。
夏青心思电转:是通天之海上神的诅咒吗。
楼观雪淡淡嗯了声。
出了千机楼,是一条安静狭窄的小径,在两面爬满藤蔓的墙间。
他们需要避开宫人和巡逻的侍卫,只能从这走。
夏青后知后觉,理出了前因后果:所以说当年都是楚国先祖自作自受,明明是自己犯了禁忌惹了神怒,被下诅咒,却倒打一耙说是鲛族带来的不幸。
那照这么说,浮屠塔内关着也不该是大妖?我看根本没什么妖,楚国皇宫最大的邪煞就是人的贪婪。
可如果不是妖,那里面关着的会是什么?哦也可能是妖。他自问自答,陷入思考里:妖是神创造的,给楚国降下的惩罚。
楼观雪笑了一声,没有给出评价:你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问我一个问题。
夏青思绪被打断还有点不爽,就很快因为楼观雪的话陷入了更深的疑惑里,困惑抬头:什么问题?
楼观雪手拿着骨笛,黑袍翻飞,上面的殷鹤翎染着冰寒月光。
他视线垂下,似笑非笑:你还没发现吗。其实我并不忌惮燕兰渝。
夏青愣住,没发现吗早发现了。
从他在早朝上直接不给摄政王脸色,在风月楼射出的那一箭开始,就发现了。
楼观雪说:我并不需要什么挡箭牌。
在大祭司失败前,燕兰渝根本不会鱼死网破,和我撕破脸,逼我做任何事。甚至连选妃我都可以拒绝。
夏青愣住,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所以他被耍了。
楼观雪说:我问了你为什么不走,其实你也该问我的。
问我。他手中的骨笛,轻轻挑起夏青的下巴,眼眸深邃冰冷,淡淡说:为什么留下你。
第32章灯宴(一)
?
夏青还从来没遇到过逼着人问问题的。
为什么留下他,难道不是因为赶不走吗?
他一开始就是以一个阴魂不散的恶鬼形象出现在楼观雪身边的啊。
这什么破问题。
不过他们今晚聊天的氛围还算融洽,夏青默默把嘲讽的话咽下去,浅褐色的眼眸奇怪看他一眼,很乖地点头,慢吞吞问道:哦,为什么?
楼观雪将他的每个表情收入眼中,眼眸在月色下晦暗莫测。
很久后,轻笑了一下,骨笛收回袖中,懒洋洋给出了个回答:可能因为留下你比较好玩吧。
好玩个屁。
夏青已经不再会被这种话气到了,面无表情,当耳边风。
楼观雪想了想,漫不经心道:夏青,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是鬼魂,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吗?
夏青拨弄下腕上的舍利子:我没那么蠢。
楼观雪:嗯?
夏青:你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一种让我魂飞魄散的。
楼观雪愣了片刻,心思电转,缓慢笑起来:所以,你是笃定我不会动你?
夏青一愣,手指摩擦着红绳边缘,片刻后有些烦躁:你有完没完。到底我们两个谁的问题多?
楼观雪盯着看了他会儿,唇角似笑非笑,慢条斯理、温温柔柔道:你下次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可以不说话的。我不会逼你,别生气。
这低声像是哄他的语气直接让夏青头皮炸了。
靠。
楼观雪这人绝了!
他加快步伐往前走,不想再搭理他。
春宴中途陛下离开,留下文武百官和高门贵女们面面相觑,心中忐忑,却都不敢吱声。
静心殿那边,燕兰渝果然也没什么表示,还是那副温柔婉静的样子,靠着凤榻,喝了盏茶,轻声细语。
观雪中途离开,可是春宴上都没有喜欢的?她放下茶盏,笑:不过你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同,生于皇宫,见惯了世族的大家闺秀,怕是早就对这类心生厌烦,喜欢一些性子比较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笑容灿烂恬静:那么多年,也没见你身边多个人。前些日子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少年,怎么不带过来给母后看看呢。
楼观雪轻描淡写:他不想出来。
燕兰渝笑意丝毫未减:这样啊,看来还是个怕生的孩子了。张公公说他是你从民间带来的,看来哀家前句话说的没错,比起腐书网养出的娇娇女,在市井民间或许更合你心意。
楼观雪等着她后面的话。
燕兰渝话锋一转:刚好大祭司回来,带来了伏妖大阵的消息,解决了困扰楚国百年的难题,也算是一件盛事,不若下令整个陵光城,普天同庆如何?
她说:届时夜市开放,仿上元佳节,燃灯表佛,登楼祭祀。紫陌大街必定人来人往,赏灯多是妙龄少女,你在其间,也可挑选一二。
楼观雪:太后安排便是。
燕兰渝点了点头,笑起来,在檀香烛火里轻声说:你也年过十五,该把延续楼家血脉的事放心上了。大祭司说他还在炼阵,作法需要等上一月,希望到时候立后之事也能一起进行,也算是我大楚双喜临门了。
皇家春宴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燕兰渝不急,干脆直接将它扩大成为整个天下的盛事。消息透漏下去,整个陵光城内的男男女女一时间炸开了锅,街头巷尾关于陛下选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盖过了近段时间云集陵光的修士的风头。
这么说,灯宴那日,我们在紫陌大街有机会一睹陛下风采了?!
茶楼酒肆此类话题讨论不休。
久闻陵光珠玉之名!这次终于可以看个清楚了!
哈哈哈我怕你是没命看清楚。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么多人都在看呢!陛下还能纡尊降贵专门找出我杀了不成?
啧,我倒是对陛下风月楼带走的那个少年更为好奇。
我也好奇,听说还引得卫家六郎魂不守舍,估计不必死去的璇珈差。
啧啧啧,不知是怎样的的人间绝色。
卫家六郎最近确实魂不守舍,却不是为了陛下身边的那位人间绝色。
他上次皇宫出来后,就人跟丢了魂一样。
卫十六娘过来还令牌时,被他那副样子给惊到了。
就见卫流光坐在国公府院子中心的亭子里,没骨头似的靠着,折扇放石桌上,眼神飘忽,坐那思考人生。
卫十六娘手指转着令牌,步履轻盈走到了他面前:卫六?卫六!她喊了一声见没把人喊回神,一时间拔高声音,拿着令牌在他面前使劲晃了晃,嗔道:卫六!你想什么呢你,我那么大个人你都没看到?
卫流光抬眸,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精神不好,恹恹地摆手:找你的野男人去,别来烦你堂哥。
卫十六娘古灵精怪地一笑,提裙坐下,在他对面捧腮,捏着嗓子甜甜道:我不,找什么野男人啊。天下哪个男人能比我六哥更重要?
卫流光被她的矫揉造作弄得鸡皮疙瘩起一身,不过他在家里却对几个堂弟堂妹都不错,所以也没发火。瞥她一眼,冷嘲热讽:上次你要求我男扮女装,替你去见楼观雪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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