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颗星星啊。他怀念地说,也好。
正在这时,哗啦啦的声音从活动中心背后传来。
仔细一听,又像是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在爬行。
单次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但是密集而繁多,最后汇成了一种宛若涨潮声。
竺轶闻声回头,低矮的活动中心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在那之上,一片乌云把最后的星星遮住了。
一个急促的脚步传来,密密麻麻的黑色团状物紧跟其后。
竺轶的视线与脚步声的主人撞到一起。对方浅蓝色的头发因为跑动在风中摇曳,表情急迫而紧张。
还愣着干嘛啊!跑啊!蓝筹大喊道。
第5章孕村
竺轶看向离蓝筹不到三米的黑色团状物:那是什么?
说话间蓝筹已经跑到他旁边:等会儿再说,先去安全的地方。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活动大厅的门口跑去,但是褪色的大门已然紧闭。
操,你关的?蓝筹一个急转弯,继续逃命。
不是我。竺轶边跑边喘,冷风灌进胃里,割得生疼。
这具身体的素质比起普通人,好像更差一些,才跑没多久,腿就跟绑了两个沙袋,又重又沉。
两人像无头苍蝇在村子里跑了一阵,每间房子都关得死死的,从窗户里看进去黑压压一片,就好像这座山村的居民从来没有存在过。
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越来越响,黑色的怪物们紧咬不放,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
该死都是因为你那个任务,害我错过了宵禁时间。蓝筹边喘气边说。
竺轶没接话,因为他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这样的奔跑,甚至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极不整齐。
蓝筹以为竺轶理亏,正想冷哼一声继续嘲讽,竺轶突然转了个弯,冲进一个山谷。
这条被夹在两座山崖间的路面越来越窄,大体是笔直的,能以一望到底。
最前面,是一面覆盖满绿植的山崖。
这是一条死路。
你去哪里?蓝筹问道。
竺轶专注地跑步,没理他。
那边没路,你有毒啊。蓝筹焦急地说。
他明可以抛下竺轶自己从大路跑掉,但蓝筹的腿莫名其妙地跟上了竺轶。
跟中邪似的,蓝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决定命运的选择放在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竺轶即使不说话,就有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身后的怪物越来越近,除了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蓝筹还听见了一种更加细碎的声音。
是牙齿咬合发出的声音。
而且是一群怪物在磨牙。
离尽头越近,路面就不断变窄,逐渐容纳不下那群东西。
蓝筹抽空回头瞄了一眼,鸡皮疙瘩瞬间从头顶直达脚跟。
那些怪物短小扭曲的四肢着地,像动物般奔跑,除了路面,两旁的山崖上,也是那群怪物的身影。
操。蓝筹忍不住骂了一句。
正在这时候,落后他两步的竺轶突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原来是路中间横了一根枯树干,竺轶跑得太急,没收住脚步被绊倒了。
黑色的怪物们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像婴儿在啼哭。它们似乎在兴奋,迫不及待地涌过来想要吞噬竺轶。
不管了,救了他我的命也会搭进去。蓝筹心中默念道,往前跑了两步。
突然他一个急刹车转过身,气呼呼地嘟着嘴,稚嫩的脸像个闷气的小笼包。
他冲回去,将竺轶扶起来,然后粗鲁地把人甩到背上。
并没有预想中那么沉重,竺轶意外地轻。
轻得像一片纸般。
蓝筹没时间去诧异成年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重,因为那群宛若焦炭般的婴儿快要追上他们了。
山崖就拦在眼前,旁边再无其他出路。
果然如此,我的判断是没错的,这里面果然没有其他路。蓝筹心中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贯彻着以己为重的思想,没想到今天栽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身上。
也许这一切就是命数吧。
只可惜,他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耳边突然传来竺轶的声音。
左边,拨开那棵桃树后面的爬山虎。
蓝筹顾不上询问,条件反射般拨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被绿帘掩盖住的背后,竟然是一条三人宽的隧道。
蓝筹立马冲了进去,那些黑色怪物猛烈的追击在隧道门口停了下来,仿佛十分避讳隧道里的东西。
见两人终于能停下来休息,从刚开始就提心吊胆的观众们终于松了口气。直播间的人数更是达到了450人。距离完成本次直播间观看人数任务,仅仅还差五十人。
卧槽,我刚才脚趾把鞋都抠坏了两双,太惊险了。
在他们进山谷的时候,我差点吓得把屏幕关了。
铁子哥也太敢了吧,谁清楚尽头到底有没有路。
牛牛,学不来学不来。
山洞中,蓝筹把竺轶放下来,两人站在洞口喘了一会儿粗气。
在他们五米之外,怪物们身体交叠着,浑白的眼睛正怨毒的盯着隧道中的两人。
它们不敢进来,但也没有打算放过两人。
就像守株待兔的猎人,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呜
是风声通过隧道,经过放大变异,听上去诡异瘆人。
蓝筹往身后的黑暗看了一眼。
连黑色怪物都不敢进的地方,究竟有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但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蓝筹苦笑地看向竺轶:你怎么知道这群黑怪物不敢进来?
竺轶正探身研究挤在隧道口黑色怪物们,闻言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猜的。
?蓝筹心脏狂跳,你怎么猜的?
竺轶淡定地回答:它们长得挺像垃圾袋,这个通道恰好是通向这个村处理垃圾的地方。
蓝筹:垃圾袋?????
竺轶从兜里拿出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他把书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折起来的草稿纸,上面是手写的排班表,最下面的表格中,有个叫孙大柱的人的名字被圈起来,旁边写着第一次处理垃圾。背面则是一张乃村的简易示意图。
垃圾处理厂的旁边打了个括号,里面写着保密二字。
我只是恰好看到了这张地图。竺轶说,如果垃圾袋们穷追不舍,我就把它们就地掩埋。
蓝筹闻言看向洞口那群长相恐怖的垃圾袋们: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
言罢他的视线突然从书上移开,抬起头说:我之前见过孙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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