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成为祭品后,尔虞我诈的戏码不是已经被异鬼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自己还在纠结个什么。
正在这时,关于杜丽任务的提示框再次弹出来,并且不断闪烁着红光。
直播中红色的任务弹窗意味着强制任务。
但不断闪烁着红光的任务弹窗,代表着很多种情况。
有可能是时间不够,有可能是任务即将失败,有可能是主播因为该任务处境窘迫。
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危。
竺轶那边出状况了?
杜丽不同于娟子,因为任务原因,主播直接与杜丽处于敌对面。
那是刀山火海级的Boss。
蓝筹面色难看,竺轶如果出问题了,这个烂摊子就全部扔他身上了。
趁着婴儿头的哭声还压制着蜡人,快速地跑出通道,顺着那根井绳,拼命往上爬。
突然,一滴冰凉的水珠滴在他的脸上。
蓝筹抬起头,更多的雨水从窄小的井口落下来,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湿濡了一片。
什么时候下雨了?
十几分钟前,村长家的院子前,烧焦的婴儿们绕着房子窸窸窣窣地爬行着,不时发出怪异的呜咽。
雨水冲击在它们身上,把浓厚的焦臭盖住。
它们把房子围了一圈,贪婪地盯着坐在村长家门槛上躲雨的竺轶,但一直没有进一步动作。
因为竺轶面前,半飘着的那只女鬼,足以让它们忌惮靠前。
杜丽垂着头,淡黄的长裙在雨中飘动,她被红绳死死系住的喉咙挤出干涩的声音。
让我杀了孙大柱。
竺轶坐着没动,揉了揉红肿的脚踝。
这是他刚才跑路的时候平地摔的。
把我带进去否则你死面目可憎的女鬼继续说。
我也想进去,但是他们不开门。竺轶说道这里,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往村长家的玻璃窗处扔。
里面发出一声被砸到的吸气声,然后就听到有人把窗户悄悄关上了。
你看看,这群人把我和你当成一伙了。竺轶抬头看了眼身后那道木大门,你因为上面刻着的咒符进不去吧?
杜丽静默地看着他,似乎在酝酿什么大招。
竺轶指使杜丽:要不这样,你去旁边帮我捡两块木板,再把你那根红头绳借我绑绑脚踝,要不然我一伤员也没办法干活。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里,人都傻了。
你确实和女鬼不是一伙的,你是女鬼上司。
我人麻了。
你要用女鬼上吊的绳子绑腿?你咋不直接用它编个手串辟邪啊??
求你了哥哥,蓝筹不在,少浪一点。
杜丽似乎也因为竺轶极其无理的需求宕机了两秒。
她回过神来,快要胀出眼眶的眼球上,青红的血丝比刚才多了一倍。
下一个瞬间,杜丽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光,直接跃到竺轶面前,如长条蛞蝓的舌头朝着他的脖子卷去。
完了!
女鬼被激怒了!
蓝筹不在,这次没有谁能帮他了!
密切关注着竺轶的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想。
虽然这是竺轶自找的,但竺轶在短短的日子里陪伴着大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就这么死了,不得不承认,很可惜。
预想中的结局并没有到来,杜丽在堪堪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竺轶贴着那道木门,笑嘻嘻地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你打不着我。
女鬼:
观众:
代入到了,很生气。
你想杀了孙大柱,可惜我不能让你杀他,因为这是我的任务。竺轶推了一把眼镜,让你杀了他,我的任务失败,你也会不停地追杀我。
杜丽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径自阴冷地看着他。
你这样不是难为我吗?竺轶继续说,丽娘,你的心好狠啊!
杜丽:
不如这样好了,你先走开,我帮你把孙大柱带出来。竺轶笑了笑,如果我食言了,想怎么我就怎么我。
杜丽的目光在竺轶脸上流连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半个小时。她的声音和雨水一般冰凉。
过了片刻,杜丽的身影淡去,消失在稀稀落落的雨帘之中。
竺轶抬手砸了砸身后的木门:开门吧,她走了。
小院中一片安静。
竺轶又敲了几声,突然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按照之前说好的,她被我赶走了,你们让我进去。
你哪儿来哪儿回吧,村里不是没给你们这群人安排住所。门后的人说道。
你们想过河拆桥?竺轶揉着脚踝问道。
呵呵,什么叫过河拆桥呢年轻人。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即便你不赶她走,她也根本进不来。
也好。竺轶说完,深吸一口气大喊,杜
他还没说出第二个字,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两个男人把他拖了进去。
哐!
大门重新关上。
一个老头把两条符纸重新贴在门上,似乎要封印什么东西。
几人都湿漉漉地呆在雨中,竺轶的眼镜上全是水珠。
他对那个老头说:村长不准备请我进去?
老头用拐杖砸了一下地面,两个年轻男人一人架住竺轶的一支胳膊,将他带到了室内。
村长的院子在乃村最豪华,起居会客的主屋与伙房是分开的。
此时主屋里除了孙大柱,还有两个男人,都是身材消瘦精神萎顿。
孙大柱尤为严重,此时正缩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只土碗瑟瑟发抖。
他看见竺轶被架进来,碗里的茶洒了一地:村长!你怎么能把他放进来!
村长闻言瞪了竺轶一眼,气哼哼地坐回最中间的位置。
其他两个男人眼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村长把竺轶带进来,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情。
孙大柱,我是来保护你的。竺轶拧着衣袖上的水说,虽然你死有余辜,但你还是个人,我犯不着帮鬼。
不可能,你帮不了他!孙大柱旁边一个穿黑衫的男人,突然转身掐住孙大柱的脖子,就是你这小子!就是你带的头!否则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行了!村长的拐杖重重砸到地上,显然是不想黑衫继续说下去。
竺轶闻言眉尾一挑。
他当双面间谍混进来,是为了暂时拖延时间。
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到底是什么事情?竺轶问,和十年前老局长的那次调查有关吗?
年轻人我知道你是调查局的,但是这里村长顿了顿,天高皇帝远,你好自为之。
面对村长赤裸裸的威胁,竺轶并没感到惊慌,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调查员。
只是村长的话透露了一个信息,还有线索藏在他们手上,但单凭一张嘴,是绝对问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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