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轶挑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白韭终于松了口气,第一次强硬地要求竺轶靠墙坐。
原因是等会儿看竺轶的时候,只需要面对墙壁,不用和其他客人的目光相碰。
竺轶:
找这种社恐帮他传教,也许脑子有包的是他自己。
白韭,你有没有想过改变。竺轶双手交叉,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态度。
啊?改变什么?白韭疑惑,你找我来不是说生或死吗?
白韭对竺轶的话相当在意,因为他马上就要参加见习期的第九场和第十场直播,难度会一场高于一场。
上一场他全靠竺轶带着通关,否则早就和其他十三个人一样命丧黄泉。竺轶已经转成正式主播,不可能再来带他。
也就是下面他是否能活下来只有靠自己。
这是白韭第一次自己面对一切。
没遇上竺轶之前,他至少还有女神可以寄托摇摇欲坠的心灵。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改变自己,就意味着把命运的选择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竺轶说,这不就是生或死的问题吗?
可是我要怎么改变呢。白韭愁道,我还没过见习期,也没法进行强化。
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改变。竺轶十分神棍地捂着自己的心脏,我说的是这里。
什么意思?白韭一脸茫逼。
伟大的我主,真德率之神,藏匿于众人心间。
真的帅?
是真德率。竺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真实的真,德是品德的德,率是率性的率。真德率之神,提倡世界万物需要保持真实,注意品德,以及学习率性。
这
这名字真的不是开玩笑吗?白韭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这样。
你觉得真德率怎样?竺轶问他。
竺轶,虽然这是你信仰的神明,但是我觉得需要对神明报以无限的虔卑。你直呼祂的名字,实在是有些白韭突然反应过来,你竟然会信仰神明??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冥顽不明吗?
我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
竺轶第一次听见一个人类对他说,他是无神论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什么时候说了自己是无神论者,我只是劝你不要相信没用的伪神。
可是,这个真德率之神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讳,万一也是伪神呢。白韭连忙补充,我是说万一。
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才想好的名字。竺轶心道,但是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一切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他说,最后真德率之神的教义,在这世间仅剩下几人知晓。
竺轶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失焦地看向远处,仿佛有千万年的岁月在他的瞳孔中匆匆变迁。
原来真德率之神对世界做出过这么大的贡献,却又如此淡泊名利。白韭感动地说,祂的教义和祂一样光辉伟大。
吹牛皮吹到有些口干舌燥的竺轶闻言,突然感到了一丁点羞耻。白韭却像被打通了任督六脉,喋喋不休地发表自己的感想,看上去竺轶刚才说的这通鬼话深得他心。
竺轶,原来你肩负着传承教义的使命!比起你来,我这种只为了自己生死就随便寄托信仰的人真是太惭愧了。白韭坚定地说,我要向你看齐!
竺轶尴尬地压低声音:你也不是那么差。
白韭不自信地说:你就别安慰我了。
不是我在安慰你。竺轶清了清嗓子,其实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得到了真德率之神的指示。
啊?
他昨天托梦给我了,他说很看好你的潜力,准备给你提拔一个主教当当。竺轶说。
???白韭迷茫地问,你确定?
我绝不会妄听神的任何教诲竺轶发现自己也许是当人当久了,在让自己尴尬这件事上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可是主教我也不会啊
没关系,你有空了好好学习。竺轶十分敷衍地安慰道,要相信神的眼光。
我可以吗?白韭盯着自己的手指,发现它们在颤抖。
你主要的任务就是为真德率之神吸引更多的信徒,祂已经看不下去这个狼藉的世界竺轶最后给白韭打了个鸡血,等祂恢复荣光,我们就是美丽新世界的缔造者!
白韭彻底被点燃了,握紧拳头说:好!!!干翻他们!!!
竺轶:你要干翻谁?
白韭雄赳赳的:异鬼啊!!!
竺轶:
鸡血的效果比他想象的更好。
正在这时,白韭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皮质的背心,肌肉鼓起的手臂露在外面,上面留有数不清的疤痕,有刀伤,枪伤,甚至鞭伤。
它们很好看吧?男人对着白韭的耳朵说,但眼睛却在看竺轶。
刚刚才情绪激昂的白韭瞬间像一颗被霜打过的小白菜,瞬间蔫了下去:呃呃呃
你想不想摸摸看?男人抓起白韭的手腕往自己手臂上按。
白韭瞬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酒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没意思。男人松开白韭的手,终于将脸对着竺轶,这就是你唯一的小弟了?
你是谁?
哈哈哈,不错,你要是直接认出了我,我会对你失望的。男人舔了舔嘴唇,我是你的老熟人。
我不认识你。竺轶透过镜片看向这个找茬的男人。
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但是竺轶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比梅言靖还要恐怖的潜力蕴藏在那层表皮之下。
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够了。男人对他说,而且我迫不及待地在直播里遇见你。
白韭听着两人的对话,不断地把身体缩到一旁,想要远离这个男人。
他突然发现,这个酒馆里的人都有些面熟。
白韭瞪圆了眼睛仔细看去,竟然发现了好几家公会的会长,以及那些公会里的骨干。
他和竺轶究竟误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怪不得一进门,就被所有人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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