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轶侧眼看他:你不是要和白韭叙旧吗?
白韭:?
禄起:叙过了。
没有啊。白韭疯狂摆手,别冤枉我,我没和你老婆勾三搭四。
禄起勾起嘴角歪到他耳边:你吃醋啦?
他不说,竺轶都快忘了自己刚开始在禄起面前老婆老婆地叫得欢,禄起只能硬生生地承受,拿他无可奈何。怎么现在反而落了下风?
竺轶在心中检讨了一秒自己的行为。
再抬起头时,他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伸手捏住禄起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很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会呢,老婆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竺轶说完非常愉快地甩手出门了,留下石化的禄起和同样石化的白韭。
出去后,他在网上查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做雕塑的地方。网页弹出好几个地址,竺轶看了看配套商品链接上的金额。
一个粗糙得令人头疼的神像就要三千。这还是现成的,如果要订做,还得价钱。
竺轶身上背着巨债,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问禄起借钱。
他精挑细选,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泥塑工坊。
好在异鬼入侵后科技没有发展,但是为了祭品更快地进入不夜城,交通便利了许多。
从不夜城出来后,就有通向中心区各处的高速直达列车。
过了接近一个小时,竺轶来到这家工坊。以高速直达列车的速度,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这家工坊的位置确实很偏远。
下车后周围的建筑稀少,即使有房屋,房屋的状态都十分陈旧。在这里甚至能看到电线杆,以及杂乱的高压线。
附近的绿化也很少,长着一些歪瓜裂枣的树木,看上去良莠不齐。
竺轶的导航几度失灵,在偏离了两次路线后,他终于找到了这家工坊。
外表上就是一家老旧的厂房,门口的空地对着许多黏土,还有一个巨大的陶窖,厂墙旁停着一辆小电驴。
竺轶通过敞开的大门,看见阴影处站着一排人,一动不动地,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听不见他们的一点声音。
突然,其中一个人影动了动,地上的影子慢慢和其他人的拆开。
影子的主人是个年轻人,从门里走出来,看向站在外面的竺轶。
你谁啊?
你们这里能订制雕像吗?
能,你进来吧。
年轻人重新转身,竺轶发现他手上拿着一只沾了颜料的笔。
竺轶跟着他走进去,发现刚才那排人原来都是等身雕塑。这个年轻人正站在那排雕塑旁边勾勒其中一个的眼睛。
这种多少钱啊。竺轶问道。
这是别人定做的。批量生产那种两千五。年轻人大约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大客户,态度有些敷衍。
很好,比三千便宜。
竺轶心碎地想。
你要看货吗,我带你去。年轻人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其实我想要订做一个。竺轶说。
订做啊,你有设计图吗?
没有。
没有参考?年轻人有点疑惑。
你随意发挥。竺轶想了想补充道,但是不能显得太低端,颜色不要太五花八门,保持一种整体的肃穆感,如果你能做出那种五彩斑斓的黑就更好。身上的花纹不要太多,否则会看上去很廉价,要做到恰到好处的华丽。
竺轶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年轻人也看着他:两万五一个,不讲价。
竺轶听见这个价格差点跪倒:不讲道理啊,你们批量生产的才两千五,怎么到我这里就两万五了?
你又要五彩斑斓的黑,又要恰到好处的华丽,这种要求去哪儿都只可能比我们家更贵。年轻人小声地切了一声,爱做不做。
多少打点折。竺轶试图洗脑,这样吧,我可以把五彩斑斓的黑去掉,你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压缩到三千以内。
????年轻人提高音量,朋友,人生在世抠门也是活,不抠门也是活,你抠成这样,哪天去见了异鬼,啥也没有了,何必呢!
我竺轶垮着脸说,我最近有点拮据。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样吧,你其实想做一个看上去又简约又高端的雕塑是吧,我给你推荐这种,只要两千我还帮你设计造型。
还有这种好事?
竺轶忙说:哪种?
年轻人:你跟我来。
他带着竺轶走到一扇关着门前:这种是纯陶土做的,最后给你镀一层膜,但是就不上漆了。其实吧,这种看上去特有神秘感,我觉得也挺贴合你的要求。
年轻人说着把那扇门推开,里面是一屋子陶人。
的确如年轻人所说,这些陶人看上去线条流畅,神态逼真,似乎真的藏着情绪,不上漆的素胚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竺轶大为满意,正想再和年轻人砍价,突然想起他什么时候落魄到需要自己给自己订制神像了。而且还是陶土做的,连漆都上不起。
竺轶心中一酸,眼圈都若有若无地红了。
年轻人看他将哭未哭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算了,再给你打个九折吧,真的不能再少了。
竺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年轻人瞬间有种自己中计的错觉。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外面有人进来。
年轻人探身出去看,十分熟络地招呼了一声: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今晚有事来不了。
回答他的声音十分阴沉,让竺轶想到了被捂在地窖里发霉的口琴。
竺轶也跟着看出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个长得有些畸形的男人。
他看上去很瘦,眼球突出,皮肤虽然是正常的麦色,但是整体给人一种阴暗之感。
年轻人让竺轶稍等片刻,掏出钥匙打开旁边一个房间的门。那个瘦子走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竺轶,站到年轻人身后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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