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谈话中,贺飞鹰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竺轶仅仅说了一句话,就将二者的位置颠倒过来。
既然连身份权益卡这样的条件都无法令你们心动,恕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够取悦你们的办法。贺飞鹰放下了架子,或者你们提出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去做。
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否则代价可能是你没有办法承受的。竺轶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茶说。
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能把蓝筹带出来,哪怕是我这条命也可以。贺飞鹰说。
非常好的绝悟,我喜欢。竺轶拍了拍手说。
贺飞鹰看着他的笑容,顿时有种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错觉。
禄起一如既往的平淡和冷漠,平衡了竺轶显露出的张狂,让贺飞鹰觉得也许自己是因为太过担心才胡思乱想。
你们想要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去准备。贺飞鹰说。
你将付出的代价等我把蓝筹带出来再说。竺轶打断了他,我现在先要知道,你让勇者小队进入那场直播,并且主动避开通关任务,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贺飞鹰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良久,重新往白瓷杯中掺水的手有些颤抖。
和你不想从鹰坊内部找人去救蓝筹有关系,对吗?竺轶用手掌托着下巴说,因为鹰坊的人在旧蓝筹的时候,一定会去多管闲事,想办法让勇者小队出来。
贺飞鹰的手一顿,茶壶砰一声落在桌上。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找到你们。贺飞鹰说,救出蓝筹是首要目的,不能被其他的事情牵连,所以我才不会让鹰坊的人进去。
你的目的呢?
实际上,我让勇者小队做这些,并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任何计划。贺飞鹰说,我是故意让他们留在直播中的,并且我也知道他们遇到的boss会越来越强,还会受到消极直播的处罚。
你可能以为我疯了,把我的人送进去送死。贺飞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的确就是把他们送进去送死的,我这是在自断双臂,否则死的就是我。
竺轶没有想到贺飞鹰竟然会如此回答。
他本以为对方会告诉他鹰坊针对异鬼的计划。没想到贺飞鹰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你们进去后,如果能救出勇者小队,当然是最好的。救不出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我遗弃的棋子。贺飞鹰说,原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有了蓝筹这个变数,即使他们活着出来了,我也不会被异鬼怀疑。
贺飞鹰说完后平静的看上二人,似乎想要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不屑,厌弃,愤怒。
然而竺轶和禄起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任何的动摇。
我以为你们会质问我。贺飞鹰说。
呵呵,截肢也是为了自保嘛。竺轶眯着眼说,倒是蓝筹讨厌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希望你们不要向他提起。贺飞鹰的眼神柔和下来,我和他的关系早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不告诉他,是为了不想让他难过。
我答应你的要求,事成之后,我会向你索要代价的。竺轶说。
我会让人把汤乾的东西送到你们那里。贺飞鹰说,以及提供一些橙色道具。
要是其他主播听到贺飞鹰对橙器的称呼,一定会嫉妒得牙痒痒。
有价无市的橙器在他的嘴里,就跟随处可见的蓝色道具一样廉价。
他下面的人似乎对他很忠心。回去的路上竺轶说道,前海告诉司炳的那番话,明显已经猜到了贺飞鹰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依然照着对方定下的剧本走了。
这两个人很聪明。禄起闻言道。
除了聪明,你觉得贺飞鹰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竺轶又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的行为和他的野心相符合。禄起评价道。
可惜了,小蓝同学除了样子和他这个爸爸一点也不像呢。竺轶偷笑道,不止不像,简直是反着长出来的。
他们回去后不久,贺飞鹰的人就拿着汤乾的一枚项链和一个卡片过来了。
竺轶接过来看,挂坠是一枚装着照片的银盘,上面是个年轻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汤乾的什么人。
那张卡片则是鹰坊公会成员证明身份的卡片,写着汤乾的名字以及职位,上方还有一张大头照。
因为完全没办法看到汤乾等人的直播,所以谁都无法确定他们现在的状态,所以贺飞鹰希望竺轶和禄起能进去得越早越好。
因为他们进入勇者小队的直播之前,还需要抽选一个同类型的盲盒直播。
这场直播是要花费时间去通关的,通关后他们才有机会打破屏障,去到另一个直播之中。
竺轶以需要休整为借口,不紧不慢地睡了一觉。这期间司炳来了消息,告诉他们已经向平台反映了bug,但是平台并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
那些工作人员并没有能力直接控制平台系统,一切都在异鬼的掌控之下。
等到第二天,来盯着竺轶和禄起的人终于看见两人去了梦乡之泽。
我答应贺飞鹰是因为我正好要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在选直播类型的时候,竺轶看了一眼禄起,意思是这件事他可以不用管。
禄起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抓着竺轶的手腕,放在了扫描的地方。
面前的机器嘀了一声,两块材质奇特的牌子掉了出来。
竺轶无话可说,将对方手上的牌子拿过来一张,上面印着他们抽到的直播场景图,以及登录的时间。
即使长牌上的图片很小,竺轶也能看清楚上面是一座类似于商务大厦一样的摩天大楼。
大楼上的其中一个窗口处,有一个脸上白里透青,没有鼻子,眼睛掉在外面的人朝外伸着手,不知道究竟在摸索着什么。
牌子上方的直播类型处,写着变异类。
还有两个小时开始。禄起说,我们先回去。
竺轶摇了摇手:回去干嘛,就在这里坐。
禄起的目光顿时变得很深沉,带着一丝不确信地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做?
竺轶:
这货最近脑子里是不是没点其他健康的内容了?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登陆大厅,随便进了一扇拱门。
中央抱着水瓶的女神像用怜悯地目光俯视着他们,清水绵延不绝地从瓶口流出,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盲盒直播的难度会比强制直播弱一点,但是基本上也与当前主播的等级持平,所以并不能讨到多少便宜。
算上这一次,竺轶也只参加过两次盲盒直播。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梦乡之泽选择直播类型的时候,还遇到了岳卿倾。
岳卿倾当时尴尬的表情依然十分鲜活,短短时间里,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祭品。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主播。他戴着墨镜,揣着双手,走到门口的时候打了个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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