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以为他无大战经验必为局势所焦时,其人不动如山、静如平湖……
自己以为他也要求稳不进时,他竟以百骑突进……
他今晚总不会突然翻脸,把呼延贺兰连带梁乙甫全部宰了吧?
周彻表情平静,也不曾动怒,凝视许久,他方出声:“你想挑战我?”
“殿下百骑溃万军,威震北地,我心往许久。”呼延贺兰身躯笔直,如同傲松:“殿下善战,且为大国嗣君,举万万汉人之精锐;呼延不过一族晚辈,所部不过一族之壮夫,想来殿下不会避战?”
“准了。”周彻道:“我赶时间,拖不起。”
“我部就在五十里外,随时可以对阵,与殿下分个胜负。”呼延贺兰道。
“那就现在吧。”周彻头也不回:“张伯玉,你去点五百骑,即刻随我去北边。”
“是。”
张伯玉起身抱拳,退到帐外。
帐门大开,朱龙看着外面的夜色:“正值深夜。”
“不知汉军能夜战否?”呼延贺兰问。
“劳太尉掌灯。”周彻道。
朱龙大笑,点头道:“好!董将军,你就近征辅兵,去掌灯夜战。”
接着,他又道
请收藏:m.qibaxs10.cc ', '')('\t:“俊彦相争、精锐对决,能观此战,于用兵大益,诸将暂无紧要军机者,皆往观之,以修大战之心。”
帐中众人,哄然答应。
“不要乱了部署。”周彻很平静:“没有悬念的小战而已,你们学不到什么。本该往北走的带上所部,等送了呼延王子后,便随我攻羊头山去。”
对于周彻言语中的强大自信,呼延贺兰并不反驳,只是一笑。
众人陆续起身而出。
梁乙甫满脸振奋:今夜,便是他脱困之时!
萧焉枝自周彻身边走过,略做驻足:“不是谁都是郭镇岳、韩雄。”
“你说什么?”
“小看呼延,会让你今日蒙耻受辱。”萧焉枝眼一瞥:“我没见过你输,希望你不会恼羞成怒。”
周彻莞尔:“你可不要心疼。”
萧焉枝愣了一下,继而怒道:“谁心疼你!”
谁说你心疼我了……
萧焉枝短暂和呼延贺兰并行:“你带了哪些帮手来?”
“替我统兵的,是呼延袭。”呼延贺兰道。
“胜券在握。”萧焉枝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回头看去。
金色人影立在帐门口,平静无比。
“郡主在担心什么?”呼延贺兰问。
“他输定了,但他却没打算现在让我们走。”萧焉枝声音很轻。
呼延贺兰蹙眉:“您是说,他会食言。”
“不用看了。”
那道金色高大人影开口:“我或许算不得君子,但我说的话,从不反悔。”
“那便好!”
夜里,行进速度稍缓。
但五十里并不算太远,在所有人都乘马全速赶路后,很快便接近了。
然而,相隔十数里外,便见前方一片通红。
“怎么回事!?”
“似是……起火了?”
呼延贺兰一惊。
起火了?
难道是自己的人走火了,引燃了驻营前的山林?
大概率如此……这些家伙,真给自己丢人……
呼延贺兰觉得有些尴尬,催马加速。
——轰!
火焰入眼,烧的不是山林,而是——驻营!
数百颗头颅堆积如山。
在火堆照耀下,无比清晰。
打马前行的朱龙、董然二人,蓦然愣在原地。
身后军士,也是哗然一片,垫脚探首的望着。
马背上的呼延贺兰,倏然一震,险些跌下马来!
梁乙甫呆滞当场。
萧焉枝猛地回头,盯着周彻,美目生寒!
那个男人端坐在马背上,一脸平静。
“王骑……王骑!”
呼延贺兰呢喃两声,而后忽然加鞭,往前奔去。
西原众人,连忙跟上。
砰!
呼延贺兰跳下马去。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冲到那一堆头颅前。
火光下,人脸狰狞。
他们脸上有愤怒、不甘、憋屈、临死抗争的杀意……
这些,是他呼延族的绝对精锐——拢共只有一千人。
自己带着他们来,是要向大夏这个强大帝国宣示武力的。
如今,没了,就这么没了!
请收藏:m.qibaxs10.cc ', '')('\t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张仓促的在人头堆里扒拉着、寻找着。
“殿下……这里……”
呼延豹声音颤抖,将一颗人头递了出来。
呼延袭。
这位呼延族的名将,军中砥柱似得人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才四十多岁,正是经验和体能综合的最佳年龄,他本可以在接下来的夏原大战中大展身手、为大原为呼延王族开疆扩土。
就如此轻易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像是草原上被野火摧去的杂草一般……
呼延贺兰抱着那颗头颅,僵立在原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梁乙甫立在小京观前,浑身发抖,背后一阵阵凉气腾起。
忽然,他听到一阵平缓的脚步,冷意猛然加剧。
一回头,那人过来了。
金色的袍服沿着战马披下。
梁乙甫几次抬头,却发现眼睛不听使唤,目光根本不敢去看马背上的人。
萧焉枝则冷冷地望着马背上的男子。
他还是那样,从不按套路出牌!
这个男人,危险到了极点。
和他做敌人,确实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大原要想振兴,要想夺回祖地,必须除掉他……萧焉枝本就白皙的脸,比平日更白一分。
“呼延王子。”周彻走马至跟前,问道:“这便是你的王骑吗?看来这个胜负,今日是分不出了。”
呼延贺兰望着手上的头颅,通红的眼眶中杀意如澜。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今日……是殿下胜了。你我之间……将来再决。”
“恭候。”周彻缓缓点头,叹道:“异国他乡,还是不要擅闯的好,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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