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赦点点头,你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知道有什么隐秘的路可以直接进入那里边吗?
你不要命啦?潘越行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人顶到了旁边。
那人拍拍余赦的肩膀说:小兄弟,你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说起来,倒是有一条路可以进去,只不过──那人停顿了一下,得看你敢不敢尝试。
张伦,你别乱来。潘越行说,那个地方不能进。
只要胆子够大,谁说不能进。叫张伦的回头怼了潘越行一句,而且小兄弟都说要带我们一起反抗,就反抗,总要有动作,总不可能干坐在这儿天天分我们的饭吃。
就属你最小气。潘越行说完给余赦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看吧,我说对了吧。
张哥你说吧。余赦说。
是嘛,听我说了你自己决定就是,也不知道老潘在着急什么。张伦拍了拍余赦的肩膀。
我们这个方向看过去最右边的那栋房子,看到了没?张伦指向那里。
余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
那间屋子里有个井盖一样的东西,跳下去后是地下河。张伦说,另外一边连接着尖塔里面,是一条人工开凿的下水道。
因为这个下水道堵塞的缘故,我和老潘之前进过尖塔,这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以进去。张伦笑了笑,那里面脏得很,只怕你亲眼看见后就不想进去了。
这个地方压根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大家操劳了一天,早早地就躺到床上。
潘越行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想去看看余赦是否睡得习惯。走过去发现给余赦安排的被窝里空空荡荡,一摸温度冰凉,恐怕人已经走了半小时以上。
他走到窗边望向右侧的那栋房子,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看上去身形有些像余赦。
潘越行觉得奇怪,站在窗户旁看了一会儿,见那个身影一直没动,好像垂着头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深色的东西从那栋房子里跳出来,跳到了余赦的手上。
但因为隔得太远,潘越行看不清楚从屋子里蹦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老潘,你在这做啥呢?张伦走出来好奇地问。
屋子里太闷了,出来转转。潘越行将目光收回来,假装自己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唉,真想抽支烟啊。张伦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快了吧。潘越行拉着他一起往回走。
张伦莫名其妙地往外看了一眼,视野被镶嵌着窗户的墙挡住,远处的尖塔建筑群逐渐消失。
*
莫里被引者带着等待了许久,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引者没有丝毫同情。
他不敢在引者面前提出要求,担心引者突然想不开,用什么刁钻恐怖的办法来折磨他。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尝试着问了一句:引者,我们现在是在等什么人吗?
等他们出来我们再进去。引者冷冰冰地说。
莫里想问她他们是谁,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许久后,面前的大厅里,终于传来说话的声音。莫里抬眼看过去,只见那幅比人还高的画像后面竟然走出来几个人。
这幅画上绘制着教廷之外的风景,画布大约有两米高,他刚才一进入这个大厅就立马被吸引了目光。
但他没想到这幅画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那几个走出来的人都穿着引者的衣服,在看到莫里之后,短暂的打量了一番,便沉默的离开了此处。
引者对莫里说: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莫里深吸一口气跟在引者身后,走到那块画布前。
从画布下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旁伫立着各种雕像,其中有人类也有各种各样的魔怪,莫里从中间经过的时候,它们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在最前方,有一座更高的雕像。这座雕像的最高点和整个建筑一样高,看上去就像是脚踩地面,身体在云层中的神明。
莫里不由得摒住呼吸,他发现旁边的引者在看到雕像之后,也收起了之前面对他时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看到雕像的双手仿佛捧着什么,有一团莹莹的橙色光线勾勒出整个雕像的外轮廓。
伟大的死之神,您的儿女引领愚昧之人,带领他们明白死的赦免。
引者说完就将莫里按在地上,让他对着雕像跪下来。
莫里这时明白过来这个雕像就是死之神的神像,只不过比起他之前在村子里见过的要大了许多倍,以至于他刚开始没有认出来。
莫里,我将在这里向你传达死之神的意志,以及揭晓教廷的秘密。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考验吗?莫里问道。
引者变得太爽快,他反而有些不安。
考验将会在你知道一切之后进行。引者痴痴地笑着,当你知道一切,你是否还能保持你想成为引者的想法不动摇呢。
莫里的喉结滚了滚,杵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我尽量。
你首先需要知道,引者不止是寿命长,引者可以得到接近于永生的生命。
永生?怎么可能!莫里大吃一惊,那不是神才能够做到的吗。
当然是因为教廷的缘故。引者说。
在死之域外,所有的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但是在死之域,人们在生命之初就伴随着死亡。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是由几个被囚禁并且不断重复的生命融合后才产生的。引者说,这个融合的过程里,就包括了死亡。最后诞生的那个生命是唯一脱颖而出被死赦免的。
莫里闻言,脑海中顿时想起了离开村子前的那个晚上,他在房顶上看到那几个婴儿是如何融合的。
为了让所有的生命在结束的那一刻重新变成能够为下一次新生命诞生提供的养料,死之神逆转了所有人的人生。引者说,每个人都需要从垂垂老者慢慢的变成黄毛小儿,最后以婴儿的姿态死亡。
死后的人,难道都会经历这种融合?莫里说,我的父母,是不是早就已经成了其他人?是村子里的谁!
这个真相太过残酷,莫里难以接受。
他的城府再深也只有十二岁,听到父母死后会和其他的尸体融合成一个全新的人后,他便忘记了自己需要遮掩目的,直接脱口而出。
然而引者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他目的不纯,冷笑一声说:继续保持这个样子,你恐怕没有办法通过考验。
我通不通过有什么意义呢。
得到永恒的生命难道没有意义?引者反问。
可是即便你活得再久,也只能看着喜欢的人从面前经过,却不敢说出真心话。莫里说。
闭嘴!引者的脸瞬间白了几度。
她的话音刚落,双臂突然展开,身体像被透明的丝线拉到了高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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