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苓走近的脚步一顿,有行人用伞为青年挡住了清凉凉的雨。
她弯下腰,似乎在询问青年。
青年摇了摇头,可能说了什么。
女人又说了什么,青年再次摇了摇头。
女人走了。
雨又重新落在青年身上。
他肩薄,不宽,衬衣因为淋了雨湿透了,服帖地贴在他身上。
他露出的皮肤很白,白得像是没有血色。
池苓把伞撑到他头上,慢慢走到他旁边站定。
他似乎毫无所觉,目光落在前方,像是没有焦距,又像是是盯着面前的马路。
池苓没有说话。
她带的伞够大,足够为两人撑起一片小天地。
雨线一条接连一条,砸到伞上。
池苓似乎被拉回了以前的记忆里。
那年她养母被病魔夺走了生命,她还没有被亲生父母找到。
唯一的亲人去世,她一度接受不了。
那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养母的墓地。
一呆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村民看见了,会劝她,劝她想开点,她妈妈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池苓就想,怎么可能想开呢?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人。
家里少了一个人,以往处处透着热闹温馨的家,也变得冷冷清清的。
所以池苓时常去找妈妈,陪陪她,也让她陪陪自己。
那个时候,池苓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她们母女俩的相处时间。
有时候会突然下雨,池苓没带伞,但也没有离开墓地去躲雨。
她就一直坐着,在墓地待到天黑。
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但也会有淋雨了生病的时候。
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她觉得妈妈肯定在看着自己,唠叨她怎么不注意身体呢。
她在心里答应,下次一定乖乖带伞。
结果下次,她还是“不长心”。
池苓看了看像雕塑一样坐着一动不动的殷若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不找地方躲雨,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助。
但池苓大概能明白,他那颗不想被打扰的心。
梦里,她在见到他不接受别人帮助的时候,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来,为他撑起了伞。
她想,他坐着轮椅,身形又单薄,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这么淋下去,没准身体会受不了。
她在旁边看着,不说话,就打扰不到他。
万一他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她还可以给他叫救护车。
后来,梦境一晃,就到了晚上。
她为他撑伞,撑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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