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念将洗手池的排水阀关上,又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不一会水池里便蓄满清水。
她闭上眼、扶着大理石台面将头埋了进去。
当头再抬次起时,双眼已是通红,分不清是因为流泪还是因为自来水进入眼睛产生刺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由远及近的的脚步声,声音来到门口,就在沉念以为门马上就会被推开时,脚步却戛然而止,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赵秋生敲门,“沉念,没事吧?”
沉念没有回答,双手撑在洗手台看着水池里的水发呆。
赵秋生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她一直没有动静,这才拧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沉念满脸狼狈、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他只作没看见,先去关上了持续释放热气的花洒,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般扶她到按摩浴缸里坐下,“躺好,我帮你洗头。”
他手法娴熟,将洗发膏打出沫后涂到她发上,同时还不忘帮她按摩头皮,边按边跟她闲聊,“八七年那会儿,我高一辍学,就是去理发店当学徒…”
沉念不接话,但赵秋生知道她在听。
他很麻利地给她洗好头用毛巾包起,又拿了条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后把她身上擦净,再用吹风机将她头发吹至半干涂上精油。完事后他洗净手打量着自己的成果,笑着说,“好了,去换衣服吧,司机在下面等你。”
“嗯。”沉念起身,有些心不在焉。
赵秋生上前一步,扶着她胳膊帮她顺了下头发,“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犹豫了下他还是补充道,“开心点。”
他这样的态度,沉念不好继续冷脸,看着他的眼睛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知道了。”
目送沉念离开,赵秋生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来,刻意堆起的笑容也瞬间消散。
他折回浴室简单冲洗一番后直接去了叁楼会议室。
推门进去时赵天明正在窗前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他几乎立刻转身,神色是少有的慌乱。赵秋生心中冷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会有怕的时候。
“哥。”
此刻赵秋生脸色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他大步朝赵天明走过去,二话没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他十成十的力气,赵天明左半边脸几乎是立刻就肿了起来。
他捂着脸,耳朵嗡嗡作响。
“赵天明,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我命太长?”说到这赵秋生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冷笑了两声,讽刺道,“你不会是真把自己当成地下皇帝了吧?以为自己能在中州只手遮天??可笑!”
赵天明捂着脸辩解,“哥,我知道这次是我太冲动,但是那小子他妈的故意激我,我又喝了酒…”
赵秋生压根不想听他解释,“闭嘴。”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知道你这次的事社会影响有多恶劣吗?光天化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居然敢当街杀人?杀人就罢了,你还枪杀,你是这些年过得太好得意忘了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