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有同级的同学跑过来,“你们寝互相转告一下啊,大班公邮里已经发了保研名单,有保研的同学自己注意联系导师。”室友还在打游戏,陈还一朝那个同学招了个手,“知道了,会都通知到的。”
打开公邮下载附件,保研名单里第一个赫然就是陈还一的名字。他自嘲道,这就是那什么场失意,那什么场得意啊。
第二周去实验室的时候,陈还一又特地跟沈教授说了一声,沈教授点头说肯定收他,让他放心。又讨论了毕业论文的选题方向等等,陈还一才终于安下心来,继续跟进前面在做的那个项目,只等毕业论文开题。
陈还一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他就像花了几个星期去消化一场噩梦的人一样,终于从梦魇中解脱,恢复了正常生活。可是,他有时候又想,那怎么能算一个噩梦,那明明是一夜美梦,是他做过最美的梦。应该说,他应该就像一直行尸走肉的人突然被赋予了一天灵魂一样,可是只有一天,一天之后他又变回行尸走肉。他像一个机器陀螺,昼夜不息,却再也没有体会过那一天被丰盈的灵魂浇灌,充满身体的感觉。
毫无疑问的,陈还一还是可以做好每一个实验,精准得像一颗极其昂贵的砝码,他还是可以做好每一次的数据分析,精确得像double型的数据,他还是写好每一篇报告,遣词造句逻辑严密得debug不出任何东西来。
可是他觉得好像自己已经看到了一辈子的终点长什么样子。清醒的时候便嘲笑自己,你说你,陈还一,你才过了一天那种生活,就这,比吸毒上瘾都要快,你说你要是在战争年代,可不就是一个大汉奸么。
他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陈还一,你现在做的,才是正确的事。
正确。
没错,正确。陈还一活了二十多年,平生最怕犯错。他很早就知道了一个道理,普通人家的小孩,试错成本是很低的,没有太多的成本给你去犯错,不是说你做错了就可以有机会重来。所以,你得尽量去选择那些普世价值中认为“对”的东西,主流价值所追捧的东西。选了大多人觉得幸福的东西,不一定会幸福,但是至少,幸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一个名校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再去海外交流,然后归国留校任教,一世受人尊敬,这应该就是幸福吧?如果选了什么sm的话,大概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独自在阴沟里吃着腐烂的食物或许也是有一些快感的,可是,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不会觉得刺眼吗,能够直视耀眼的阳光吗,敢把自己的选择拿到太阳底下去吗?不,不用拿到太阳底下去,你就拿去给你父母看看,你敢吗?
陈还一一次又一次地自我暗示,自我告诫。虽然在那些室友都回家或者出去开房的夜晚,他还是会忍不住登录论坛账号,点开收藏中dobsp;k发过的照片或视频,一边看一边颤抖着手去抚慰自己的性器。但在射精之后他就会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中,痛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
至少他在平时是个正常人了,忙碌填充了他,让他无暇去思考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有意义或者幸福。
项目进行顺利,如期答辩,奖状与奖金纷至沓来,同时带来的还有科研拨款与投资。
很快迎来了本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寒假。陈还一就像已经开始了研究生生活一般,只给自己放了两周的春节假,然后又返回了实验室。这个时候很多研究生都还没有返校,教学楼空得惊人,实验室大部分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在。
一天晚上,他在实验室计算完数据,收拾东西,慢慢下楼,准备回寝室。从实验室回寝室要路过一楼的大厅,他注意到有人在看大厅里的光荣榜。
光荣榜分为两部分,左边是教研人员,右边是学生。上面的人不多,一般都是一个学期过后拿出了杰出科研成果的教研人员,或者是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
更新这张光荣榜的工作人员效率并不高,可能是这两天才换了新的,陈还一发现和上学期看到的不太一样。他走过去看,晚上大厅的光线不算好,他走近了看清上面有自己的照片和名字,下面还有小字,介绍自己的成绩与参与的科研项目以及竞赛。那照片照得有点傻,陈还一并不善于照相,笑起来总有一点僵硬。照片总是容易放大一个人的缺点,陈还一看自己就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看了一会,他觉得这不行,还得看看其他人长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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