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算了。
关于我、关于青稞,陆争没有咄咄比人的质问,什么也没说,他平静的像是一个路人。
然后领我下山,说这里又黑又冷,吓人。
走吧,领你去吃饭。
怪异。
指他的反应,以及没有针锋相对的我们。
男人这样平和,让我没办法再提起那些病入膏肓的恨。
那些肌肤之亲、肉体痴缠的岁月突然就离我好远好远,只剩下眼前这个白雪茫茫的夜,以及那个晦涩难懂的男人。
我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腊月寒冬,我依旧喝最冰的水,在嘴里咬碎一颗冰块,一时之间分不清碎了的是谁。
陆争报臂看我,面色不善。
“你就吃这点东西?”
有什么不行的吗?
我反问。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你是什么畜牲吧,就只吃青菜?”
他还说,说现在农村人养牛都知道营养均衡,我一个大活人,居然只吃青菜?
失算了。
我又失算了。
这狗男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请我吃饭。
我要是没猜错,这话应该在他心里酝酿一阵子了,毕竟这不是我们重逢之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当着莫青瑜的面,当着莫春秋的面,当着天底下每个人的面,我们两个明争暗斗的吃了无数回的饭了。
taMadE,中国人可真是爱吃饭。
估摸着那时候他就发现我只吃素这件事了,碍于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挖苦我的话便一直在心里憋着。
终于…
我taMadE自投罗网。
被他一说,青菜我都不吃了,筷子一放,大口大口的喝着冰水。
男人骂我有病,伸手给抢了过来:“发疯是吧?”
“我就这样。”
“你以前不这样。”
“你都说是以前了。”
旁边还有空杯,我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冰水。
冰块半化不化,牙齿一咬就碎。
陆争恨我恨得牙痒痒,抬手喝光杯子里我剩下的那半杯水。
呸!
男人可真恶心!
早知道他会喝,刚刚我就应该往里面吐口水。
什么也不问,我怀疑他今天过来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也是为了给我添堵的。
不想在跟他废话了,他不问我什么,我们两个就没有坐在一起的必要了。
不论从前如何,在某一个夜里我曾咬牙切齿,说跟他是水火不容的。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不是敌人,也谈不上朋友,我们两个做回陌生人就挺不错的。
我觉得我这想法挺好,显然陆争是不赞同的。
我走他便跟着,这残冬腊月、大雪纷飞的,陆少爷又不嫌冷了?
从前可是让我抱紧他,说农村的房子破,四面八方都是风。
龙溪,晚上想吃饭吗?
想吃饭你就抱紧我。
确实晦气。
以前他像使唤狗一样的使唤我。
我不大度。
我一直记得。
等我先杀了莫青瑜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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