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红色,血染红了雪,漂亮又离奇,赤裸的我躺在中间,像是要被祭天的神女。
浑身上下看不见一处好皮,脚踝的伤口深可见骨,至今仍烂在我心里。
雪夜、炉火、裸女…
吃人的恶犬,残暴的凶徒,陆争推开一扇窗,笑的温润如玉:“让你的畜牲滚远一点。”
“他叫龙溪?”
“还活着吗?”
“活着的话,进屋暖和一下。”
“你看外面天寒地冻的,多冷呀。”
披上人皮,罪魁祸首说着惑人心神的言语,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真心,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邀我进屋。
可是我站不起。
冻僵了四肢,我的白骨露进这个风雪呼啸的夜里。
半条命在外游离,半条命藏在身体里,促使着我轻轻动了动眼皮。
什么也看不见,睁眼变得如此吃力,可是有人不知疾苦,指关节敲一敲窗沿,说既然你不想进来,那我就真当你死了吧。
风轻云淡,我的生死变得如此随意,三言两语就轻易写好我的结局。
可我不想死。
我不甘心死在这里。
不甘心成为那畜牲的盘中餐,从此销声匿迹。
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青稞口中的自由,姐姐,如果有机会我们去看看外面的天地。
姐姐,你要活着走出这里。
姐姐…姐姐…
那一声声一句句,虚无缥缈却偏偏给我力气。
只是站起来就用了我的全部力气,摇摇晃晃,一步路都走不出去。
才定住了神便扑通一声,又一次倒了下去。
摔得我三魂七魄都在响,叮叮咚咚的,试图填满我这具空了的身体。
七情六欲、五谷杂粮,人在生死面前是没有办法保留欲望的。
洗尽铅华,除了命什么也剩不下。
对活着的渴望驱使我往前爬,留下一道凄厉的血痕,在陆争的生命里生根发芽。
他忘不掉我也是应该,这一生都再不会有一个女孩,露出白骨、满身鲜血的看向他。
还要抓住他的脚踝,说救救我吧,我听你的话。
没有人再像我一样凄厉。
也没有人再像我一样可怜了。
没有人能忘掉我,在这种情况之下。
傲慢的睨过眼眸,那时是陆争第一次正眼看我。
桌上有一根竹棍,他拿起来,挑开我被血粘在脸上的长发。
借着微弱的烛光,这时候才把我的模样看清了,一身的血,旧伤叠着新伤。
松了手,竹棍掉落在地上,屋子里无声,只有炉火烧的正旺,照亮我们的眉眼,对望。
片刻后是我向后退一退,捡起地上的竹棍。
竹棍沾了灰,粘在我指尖的伤口上,交给陆争的时候,也把他给弄脏。
可他心满意足,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看看我身上的血,说明天会有医生过来的。
顿一顿,男人又道:“:初次见面,我叫陆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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