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份低如她,身上又没几个银钱的,能弄到这么多东西,实属不易。
“小姐,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满天下的人都为宝贵妃的生辰而庆贺,可除了我还有谁能挂念着小姐您?当初若是您听奴才的,怎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琵琶声音轻飘飘的,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嘴唇在蠕动,几乎不知道这话是从她嘴中说出来。
银铃面色诡异的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默默瞧着琵琶对着一块立起的小牌子碎碎念。
她眼神算不得顶好,此刻却无须刻意用眼睛看就知道那牌子是什么?
上面大概写着这么几个字:苏氏婉悦。
琵琶不知道银铃跟在后面,她抱着牌子,眼神渐渐的浑浊,神情恍惚。
“姐姐!”
银铃躲在树后差不多两个时辰,琵琶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忍不住了的她,终于从树后面走出来,出声打断了琵琶对过往的回忆。
琵琶抬头看向银铃,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银铃被她这眼神盯得发寒:“姐姐,她死有余辜,她害了爹娘,害了你我,你为何还要给她烧香祭品?”
“呵呵,她害了我一家人吗?”琵琶似哭似笑的,那模样别提多人了。
银铃吞了吞口水,坚定的点点头:“是啊,姐姐!”
“那你可以告诉我,顺昭仪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这一句话,让银铃怒其不争的眼神,变的心虚恐慌。
她怎么会知道?
“姐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了?我自从被卖入宫后,无依无靠的。哪怕我用力往上爬,也只是个小宫女。顺昭仪那样的人物,我如何攀扯的起。”
琵琶站起身,抚平裙摆上的皱褶。
“其实,我的妹妹在十年前早死在宫里的枯井内。你当年和她住在一屋,她被害死有你的推手。小姐入宫后,那时顺昭仪还是在宫中只手遮天的淑妃娘娘,你从那时就盯上了我。你知道我心中对亲人的牵挂,以此靠近我,挑拨我。甚至是下了扰人心智的药物,令我对主子下了手。”
琵琶平铺直叙的说着,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她嘴里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银铃还想再解释,但是看着琵琶冷漠的眼神,她昂起头,倨傲的俯视着她。
“你自己心智不坚,害了你的主子,同我有什么干系?你若是真的忠心耿耿,哪怕安排个内侍说是你亲爹,你也不会背叛她。既然是背叛了,就不要找理由。”银铃冷笑,言语犀利。
琵琶一愣,脸上浮现自嘲的表情。
是啊,是她贪生怕死,是她给自己找借口,从而踩着主子往上爬。
哪怕最后她还是个丽美人,但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比人人可欺可骂的奴才身份好的多。
怪她贪心,怪她贪欲,这一切该怪的都是她!
“你别这么狠厉的瞪着我。我这些年手上沾的鲜血不少,你区区眼神能耐我何?反正她都死透了,你也别管那么多。听我的话,好好去和皇上来几次偶遇。我这里惑人心智的药物不少,只要皇上宠幸了你,我保证你能一次怀男。到时候,凭借你腹中的孩子,未尝不能登上妃位。”
“为何要我为妃?论美貌,你比我更美。”琵琶淡淡道。
银铃娇声笑着:“因为我是石女啊,我怀不了身孕的。”
银铃般的笑声,却浸满了哀愁。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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