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往那走。”江一留干脆走到前头带路,他跟着江大海和舅舅顾夏实来了县里好几次,主要的路都摸熟了。
江大妮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跟着弟弟朝前头走去,孟向学拍了拍脑袋,大姐来了这么些日子,他还没带大姐出来逛过,真是太粗心了,接下去的日子可要带大姐多出来走走。孟向学心里想着。
十几分钟后,等他们赶到供销社的时候,供销社门口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位大姐啊,这明明就是钱嘛,咋就不能买东西了。”
一个驼着背的老汉站在供销社的门口,他的面前是一个一手叉着腰的泼辣女人。那个老汉穿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棉袄,鼓鼓囊囊的,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里面漏出一些麦秸来。可以看出,老人的衣服里塞得根本就不是棉花,看上去厚实,可是根本就不怎么保暖。
老人一头花白凌乱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眼球表面凝聚着红色的血块,看上去有些可怕。他的十指关节突出,手上的皮肤像干枯的老树皮,处处都是皲裂的伤痕。
此时他手上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看着眼前女子的表情满是哀求。
“你个死老头,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啊,都跟你说了这三块钱面值的纸币早就作废了,你无论走到哪都买不了东西,而且你看看你手上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这点布票还想买衣服,我看做梦来的快一些,走走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女人没好气地把老头子往前一推,那老汉一时没有防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人都一把年纪了,你家没老人啊,也不怕遭报应。”围着的人都对那女子表示了谴责,纷纷上前把老人扶起来。
“呵,你们人好,那倒是出钱给他买布啊,一个个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那女人丝毫没有因为大家的指责而害怕,反而气焰更加嚣张,这年头能在供销社工作的,都是有点来头的,一个个心高气傲。
这下子,围观的人也没话说了,谁也没钱给陌生人买布料啊。
“这位大姐,你再瞅瞅,这三块钱是国家发给我的,怎么会不能用呢,你再瞅瞅。”老汉被扶起来,也没来的及拍身上的灰,颤颤巍巍地从一叠毛票里掏出来一张面值最大的三块钱纸币,像那女子递过去。
老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怎么就不能用了,他难得才从山里出来一趟,为的就是用这么多年牙缝里扣下来的钱给闺女做一身新衣裳,闺女这辈子都没穿过新衣服,嫁人的当天,他这个没用的爹总得让她长回脸。
老汉都想到自己拿着布匹回去时闺女的笑脸了,可这钱,怎么就不能用了呢。
“都说了不能用,你烦不烦啊。”女子将老汉的手一拍,他手上的纸币被拍飞,掉到了江一留的脚下。
江一留看着眼前的这张三块钱面值的纸币,这套纸币是我国发行的第二套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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