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叹了口气,他还真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教养秦湛多年,一直将人护的好好的。这才放出去一天,便出了着火这般大事。若秦湛真是因着这事出了问题,他就让那些个见不得秦湛好的人都去陪葬!
秦慎只想着,眼中便流露出一丝狠意。他这皇位,当初本就是在腥风血雨中得来的。杀伐果断,他从来不缺少。也就这些年,他已然彻底掌管了朝堂,因而无人敢违逆他,动的屠刀也就少了。
只若真恶了他,秦慎也不建议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子一怒!
太后梦魇,后来妙云解梦之事,本就有蹊跷。只此事针对的是皇后,秦慎也不欲理会,他也将计就计,正好打压一下宇文家的气焰。
那宇文家仗着太后,最近在朝堂上也不安分。
但今晚之事,着实触碰到了他的逆鳞。只针对皇后也就罢了,牵连了其余嫔妃皇子他也可不计较。但对方千不该万不该,将秦湛卷了进去!敢动了他的逆鳞,便要有承担他怒火的后果!
秦湛原就累了一整日,加之起火之事,心绪起伏大。此刻,秦慎抱着他拍着后背,时间久了,秦湛也便抑制不住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待秦慎回了神,一瞧,怀里的小霸王却是睡熟了。
天色晚了,秦慎也就将秦湛留在了德庆殿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秦湛到了中午才醒。
他一醒,早被秦慎留在德庆殿等他的辛羊公公赶紧让人上了净水此后秦湛梳洗。又吩咐了膳房那边,将时刻准备着的膳食端上来。
秦湛吃了,那辛羊便笑道:“三皇子,陛下说了,庵堂昨晚起火,怕是不能祈福。先下,皇后等人都在各处关着禁闭,您也就不用去了。”
“此事我知道了。”秦湛应了声。
用完了早膳,秦湛又喝了那安神药,苦的他一连吃了一小碟蜜饯果子。
这会儿秦慎也不在,得了空,秦湛只抽了本书看。不过这书却是拿倒了,怕也没看进去几分。他心思不在书上,只想着这次庵堂起火之事。
前世之时,此事应是不发生的。只到底为何,这回便多了这场火。还有,这火却是谁放的,那黑猫开始冲着皇后去的。怕这事,还是针对的皇后。
秦湛自个儿想不通,不曾想,太后那边办事倒是利索。一整个上午,整个宫里头给翻了个底朝天,已然在一口水井下找到了已经被人淹死的黑猫。
之后,自然是继续查,到了傍晚时分,一个前年刚选进来的秀女被人指了出来。那秀女胆小的很,几个侍卫一拿住了她,她便什么都说了。
那黑猫是她养的。
这宫中不准养猫,这猫哪里来的,她也不曾知晓。只看它可怜,便偷偷喂了。只几天前,这只猫便不见了。她只想着,怕是跑了,也不敢找人问。其余的,便是真不知晓了。
太后别看面慈,心里头也狠。这秀女问完之后,自是被拉下去杖毙了。
大约是处理这事,秦慎一整日不曾出现。到了傍晚时分,秦慎才回了德庆殿。见秦湛今儿个一整日都在殿中安稳的很,秦慎虽是高兴,也有些忧心他莫不是被庵堂的火给吓到了。
晚膳那会儿,秦慎千方百计逗着秦湛,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安心了起来。
第11章 帝王之心
用了晚膳,秦慎想了会儿,却是道:“湛儿,你前几日不是吵着要去摘星阁吗?朕瞧着今晚夜色很是不错,那亓耳勒前个月上供的昙月星花也该开了,不若你我父子二人去瞧瞧?”
这昙月星花也是神奇,旁的花具是白日里开,独独它,到了晚上开。月色愈好,它便开的愈发漂亮。
秦湛惦记着这花儿,缠了他好几回。
但前些日子,秦湛病着,秦慎自是不应他。这晚间出去,若是再染了寒气,可是如何是好。
只是今儿个,他见秦湛用膳时甚少说话。虽他逗着,看着秦湛到也无碍,秦慎到底有几分不放心。他只心想,秦湛从小由他护着,没见过后宫阴私之事。
这一两天的,又是跪庵堂祈福的,又是黑猫吓人,又是起了火的,怕是将秦湛给惊着了。这么思索着,秦慎便想领了人去散散心。心气舒展了,这精神头也便好了。
果真如秦慎所料,秦湛听了这话,立刻便抬了头,兴奋道:“这晚就去?父皇不骗我?”
秦慎笑着点了点秦湛的鼻子,“父皇何时骗过你?便是骗了你,你这小霸王会放过父皇?指不定怎么跟朕闹腾呢。”
秦湛一笑,撒娇道:“哪里有,那快去吧。”
秦湛这便起了身,迫不及待扯了秦慎就往外走。
秦慎笑拉住了他,失笑道:“莫急,你这晚膳刚吃,也得漱了口再走。”
“那快一些,快一些。”秦湛连连催促。
好容易漱了口,秦慎又唤了人去永祥宫取了件秦湛的披风过来,直把秦湛都裹了,看着没落了什么,秦慎这才放心。
秦湛倒是不怎么开心了,先下天气还不炎热,晚间虽凉几分,却也不必如此穿着。这般裹了,倒是让他额头热出几缕汗水来。
只这回,无论他怎么撒娇痴缠,秦慎却是都不允许了。若要出去,衣服只得穿着。
晚上去摘星阁,秦慎也不欲有人将这事惊扰了太后,是以人也带的不多。只让唤来了几个侍卫,又叫了几个侍女前头提灯开路,辛羊随身伺候,秦慎这便带着秦湛往摘星阁去了。
宫中夜晚有宵禁,管理很是严厉。入了夜,除了那侍卫外,便是再没人敢随意乱走了。秦湛虽得了秦慎的宠爱,只到了晚间亦是出不了殿门。便是秦慎舍不得处罚他,怕是太后那边也是要说的。
恃宠而骄,向来是宫中的忌讳。
提了灯,夜晚倒是寂静的很。秦湛只静默走着,又瞧了瞧空中圆如银盘的月,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寂寥。
他在西冷殿那一年,就看到过这般大的月。
“湛儿,怎么了?”秦慎虽走着,只一直放着五分心思在秦湛身上。见他情绪低落了,立时便问道。
秦湛收敛了神色,只心中暗想,这些个年,秦慎待他太好,好到让他恍惚了神情。于是,做事也愈发不小心了,总是忘了收敛自己的真性情。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甚至隐晦的想着,若是秦慎真真个发现他的不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