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嘉在凌晨五点醒来,感知能力迟钝,她思索了半天自己身在何处,床头有一盏灯,点亮了她的记忆。这是俞景望的公寓,她来过一次。
俞景望走进来,按亮房间的灯,回来已经是两点半,他浅眠了几个小时,也是方才醒的:“你睡觉的时候肚子一直在叫,起来吃点东西。”
戴清嘉的衣物尚且完整,他们应该没有酒后乱性,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她走入卫生间,瞥见脏衣篮里有俞景望的衣裤,上面沾着干涸的污秽物。
外卖半小时送达,因为客厅的灯坏了,戴清嘉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喝粥,她记忆残存,绝口不提自己强吻他的事情,问说:“我是不是吐了?”
俞景望食用完一个叁明治:“你倒是很会找地方。”
昨天俞景望为戴清嘉拿过来垃圾桶,她偏要全部吐在他身上,她自己的衣裙干干净净,末了还嫌弃他脏污。他也懒得给她换衣服了,直接扔上了床。
“我喝醉了。”戴清嘉辩解,“什么都不知道。”
俞景望没说什么:“嗯。”
五一叁天假,戴清嘉以留校完成作业的名义不回家,俞景望不存在假期,他白天正常上班,不打算再睡,进了卫生间洗漱。
戴清嘉不小心打翻了粥,弄脏了一本厚重的医学书,她听说外文书比较昂贵,为此有点心虚,防止俞景望和她算账,打算藏起罪证。
戴清嘉打开位于最下方的抽屉,里面放置着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她起先不注意,看到上面印着律师事务所的名称,开始感觉到奇怪。
戴清嘉其人,自我为中心,对他人隐私没有很强窥探欲,同样没有很强的尊重意识。脑中掠过一种猜测,驱使着她打开文件袋。
俞景望收拾完毕,从卫生间出来,通知她说:“我七点要去医院,你睡醒的话,可以打车回学校。”他发现戴清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眉间一紧,“你怎么了?”
“你说不再是我的姐夫的意思,”戴清嘉的表情晦明难辨,“是不是你打算离婚?”
窗帘半开着,戴清嘉身后现露出熹微的晨光,不过天还是蓝阴阴的,像她阴郁的面色。
戴清嘉再无心无肺,也只有十七岁,大概以为自己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俞景望淡然解释:“离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用认为和你有关系。”
戴清嘉敛着眸,一语不发,俞景望走到她的面前:“戴清嘉。”
俞景望虽然叫了她的全名,可是语气温和,似乎只是在提醒她注意他说的话。
戴清嘉攀上俞景望的肩膀,像是情不自禁,柔慢地吻他,他静止不动,她闭着眼睛:“昨晚你回应我了。”
“记得这么清楚。”俞景望轻声说,“看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戴清嘉当然记得,最清楚的是她不知如何就脱口而出,和俞景望说要他成为她的男朋友,她下意识地说:“就算我不记得,也不代表是假的。要是我是认真想和你在一起呢?”
俞景望深深地看着她,戴清嘉咬着唇的内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至少还有......她。”
俞景望想起在病房里,戴清嘉对于他和戴宁笙亲密举措的凝望,他问道:“你很在意我和宁笙的关系?”
戴清嘉收拾房间的方式,是将乱糟糟的衣物堆积到床上,然后铺上被单。俞景望的问话,探进她心里凌乱不堪的角落,她立刻用另一种情绪覆盖:“你对我和别人无所谓,难道我还不能在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