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称谓,虽然俞景望认为无关紧要,但是戴清嘉发现他只会叫她戴清嘉、清嘉或者瞳瞳。要么疏远,要么在极少数的特定情形下很亲近。她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会叫我瞳瞳啊?”
俞景望依稀记得他第一次叫她戴嘉瞳,她莫名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似的:“为什么不能?”
戴清嘉撇嘴:“这是我小时候的名字了,我爸妈叫叫就行了,你有什么好叫的。”
俞景望随口说:“你现在也挺小的。”
戴清嘉压上他的腿说:“小吗?”
戴清嘉现在不需要讲究礼貌的问题了,在他家里肆无忌惮地穿吊带,俞景望的视角,能轻易看见她领口下白得晃眼的胸脯。他倾身,阴影朝她覆盖,手指在她耳畔和颈侧轻抚,她以为他要做什么,然而在氛围暧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说的是你的年龄小。”
说完,俞景望若无其事地坐直,就像刚才和她接完吻一样。他不是很在乎胸部大小,如果非要评价的话,他是满意的,因为她正好能被他一手掌握。
戴清嘉抬起足尖,他没有恋足癖,她倒是很喜欢用脚来搅扰他,不是那种调情和勾引,就是一下一下地踢他:“你可以叫我嘉嘉。”
这种迭字的叫法在日常生活中稍嫌黏腻,戴清嘉窥测出俞景望的想法,并且她知道,他即使只愿意和她试一试,也要和与她一众男友区分开:“反正你已经很特殊了。”
俞景望面不改色:“每个人都特殊,不是么?”
面对他的反讽,戴清嘉笑盈盈地看着他:“每个人都特殊,但你是对我特殊。”
倘若俞景望重返十七岁,他一样不需要这种没有营养的情话。他和戴清嘉对视一眼,她目光清亮,像是不畏惧任何形式的审查,随后饮一口果茶,强喂到他口中。
夏天到来,戴清嘉开始频繁地喝奶茶,俞景望向来不碰这类饮料的,他微一蹙眉,太甜了。她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将强人所难的精神发挥得很好。
一个月转瞬即逝。
戴清嘉高一上学期度日如年,下学期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想来是她适应了高中的生活,或者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期末考试前一周是父亲节,俞家和戴家尽管作为亲家,平日里走动不频密,大约半年一度。因为戴航生病的事情俞庭帮了不少忙,他有意感谢,便定在节日当天一起吃饭。
晚餐前,戴清嘉去洗手间洗手,在盥洗台前偶遇俞彦珊,她懒洋洋地打招呼:“嗨,公主。”
“清嘉。”
朱月自隔间里走出来,打量了一番戴清嘉,她今天倒是没有奇装异服,简洁利落的白T和直筒牛仔裤,背影看起来像个模特,正面又过于漂亮了。
这个女孩子,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都有着超出正常范围的夸张成分,而且使人产生一种难以预计她会捣什么乱的感觉。朱月暗想,如果她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估计会头疼得要命。
戴清嘉擦干净手:“伯母好。”
朱月对她笑了一下,戴清嘉能感受到她的笑是一种自身礼貌的展示,而不是对她抱有友善和好感。不过她根本无所谓,面上过得去就行,翩然而去。
朱月洗着手,问说:“彦珊,戴家的小姑娘为什么叫你公主,你和她玩得很好吗?”
“她开玩笑的。”俞彦珊如实回答,“没有很好,只是我们在同一个社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月提点说:“你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
“我会注意分寸的,婶婶。”
俞彦珊和俞景望谈不上关系亲熟,但是她幼时受他影响比较深,小孩子总向大孩子看齐。堂兄固然足够聪明优秀,而更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很有自己的主见,不会故意忤逆长辈彰显与众不同,却也不会任由大人摆布。
俞彦珊不和戴清嘉交好,也不会为了朱月几句话就远离她。何况,和她在本学期合作的两场话剧表演,她不像原来那么吊儿郎当,俞彦珊是讨厌不敬业的人,现在暂时对她没什么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