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之后的我们全部心浮气躁,尤其再度回归我校的操场和食堂后,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或多或少的嫌弃。
这天我上完课正准备离开,再次在大门口遇到了边尧班上喜欢他的那个姑娘,只是我往日里同她嬉笑聊天的心情已经完全变化——想到小蛇的“警告”,心头顿时有点发怵。她看见我后开心地挥了挥手和我打招呼,然而我迟了三秒才回了一个笑,她正要走近一点和我说话,我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妹子愣了,我也愣了。
我顷刻间有些尴尬,眼珠一顿乱转,忽然看见一个熟人,连忙说:“啊,不好意思,我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几步迎上去,我朝站在校门口的男人说:“大叔,你又在干嘛,你不要再在我们学校附近狗狗祟祟了的好吗?运动会都结束了,你这次又想怎么解释?”我促狭地笑了笑,“你小时候不懂事,未婚先孕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罢,你孩子在哪个专业上学?”
“够了!”警察大叔怒道,“而且未婚先孕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横了我一眼,又“啧”了一声,说:“不过,确实有点想问你们的事。”
“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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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转了一圈,说:“最近……你们在学校,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连忙否认:“我们最近很老实真的。”
“不是这个意思,有个事儿可能需要你们帮忙。嗯……”警察大叔欲言又止了片刻,忽然说,“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姑娘吗,姚静。”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有些纳闷:“姚静怎么了,怎么现在想起她来了?”顿了顿,我惊道:“是不是她表哥认罪了?!不不不,她表哥那人不会的自己反省的。还是说她表哥犯了什么其他的事,被抓起来了?”
警察大叔连忙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够了够了,你冷静一下,小蛇呢?”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姚静表哥怎么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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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大叔一抬下巴:“哦,我看见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瞧见了边尧——妈蛋,都怪小蛇长那么高,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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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分钟后,我们三个再次回到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坐着。当初也是这里,我们坐在这张桌子上第一次聊关于姚静的事,边尧起初还坐在隔壁桌,一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警察大叔开门见山地问他:“当初姚静的女朋友你认识对吧?”
边尧爽快答道:“不是朋友,只单纯因为这件事所以有过联系。”
警察大叔点点头:“我知道,当时她希望你去调查看看姚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时,她有没有提过……姚静当时是否在服用什么药物?比如……姚静不是看过心理医生吗?医生有没有给她开什么抗抑郁症的药物?”
边尧和我对看一眼,我俩同时摇摇头。
姚静当初的心理医生就是翟齐,而翟齐只接触了姚静几周时间就放暑假了,并且假前的姚静情况在稳定好转。翟齐根本没有预料到姚静那个假期会遭遇的事,也不可能事先给姚静开这种药。
边尧:“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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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一脸讳莫如深:“倒也没什么……”
边尧不乐意了:“你又有事要问我们,但却完全不跟我们说要问的内容。所谓学校里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个打击面太广了,我们也难帮上你啊。”
我也跟着吹风:“就是啊,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大叔瞪了我一眼:“你可以了。”他转向边尧,又问:“那……你跟踪姚静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她身上有什么贴纸或者膏药之类的东西?”
这回换我不乐意了:“说什么跟踪啊,这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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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却眉头微皱:“你怀疑毒品?为什么是现在,难道又有受害者了?也是跳楼?不是我们学校的……难道是姚静前女友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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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这一串猜测让我不由得有些发懵,大叔撑着额头:“所以我就不爱和你打交道,太聪明会糟人嫌弃的。你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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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摆手:“别别别,别看人家,你们聊天就好好聊天,别带上我。”
警察大叔面露无奈,压低声音说:“好吧,你猜对了。是这样,最近市场上开始流行一种药,最常见的形态是这么大一块一块的贴纸,你们见过么?”
贴纸?我茫然地摇摇头。
边尧说:“是不是半张邮票大小,放在舌头上含化掉,吃过之后的人,会精神十分亢奋,作用类似摇head丸。”
“你见过?”我吃惊道。
边尧摇摇头:“网上看见过,报导。”
“哦哦,”我放下心来,“邮票一样的贴纸……所以是把纸片泡在药剂的液体里,然后含化的?”
“我们估计是这样,小小一张纸片上就有浓度很高的药量。服用的人会产生轻微的视觉和听觉幻觉。但更重要的是,精神极度亢奋,可以几天几夜不睡也不困,所以在夜场很受欢迎,吃完连着一个周末彻夜狂欢,所以外面也将其叫做三天三夜。”大叔说,“但是经过我们的抽查检验后,却发现里面的成分和普通的xtacy、mdma这些都不同,甚至我们起先最怀疑的lsd也被排除掉了。”
边尧想了想,问:“一直亢奋睡不着觉,会不会是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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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那是啥?你们说的这些分别都是什么?”
边尧解释道:“xtacy和mdma的主要成分是一样的,也就是俗称的摇head丸,lsd是一种国外七十年代比较流行的致幻剂,我只听过lsd以试纸……就是他说的那种邮票方式存在。快克嘛……你可以理解为用特殊加工方式得到的、一种可卡因的变种,具有高度成瘾性,很难戒除、价格也很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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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哦。”
边尧还在继续:“吸一口,家破人亡,嘬一口,妻离子散……”
我赶紧打住他:“好了好了知道了。”
警察大叔却摇了摇手指:“然而上述的都不是,我们手中的样品里面有成分是我们之前没有遇过的,可能是一种新型的毒品。”
“可是你并不是缉毒警,为什么这事儿会由你来负责?”边尧问。
“因为这种药,就是这种新型的邮票,还有一个变种,并且很可能已经在学生间开始流传,所以我是到校园里里调查这件事的。”
我:“变种?快克那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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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克是因为加工方式不同,由同样的原材料得到了不同的化学制品。但我说的这个应该是之前那种药剂稀释过后的产品。似乎……如果只摄取微量的这个药物,可以达到集中注意力、振奋精神的效果,对于复习备考卓有成效,于是在高三考生中广为流传了开来。”
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警察大叔一口气把面前的茶水全部喝光,往椅背上一靠:“所以说这就很难办了,和以往的滥用药物案例都不同,不管是主动还是意外吧,这些服药的学生大多都还是成绩较好、有上进心的学生。又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我们的调查影响到了考生的成绩和前途,家长们会把我们生吞活剥了的。”
我感到一阵匪夷所思:“等等,什么意思,如果自己小孩儿真的在吸毒,比起考试而言孩子的身体显然更重要吧。说明事态的严重性,难不成这些家长还能无所谓?”
警察大叔颇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甚至有几个,就是家长给他们买的这个贴纸。”
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