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耀伟看着温柔的划动手术刀的江远,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
要说起来,他属于是江远积案专班里,干活最少最轻松的一员了。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申耀伟因为家学渊源,对于治安案件有比较深入的理解,也总是能够在案件的相关领域给出不错的建议,再加上比较社牛的属性,以及家学渊源,申耀伟在团队里的作用还是比较突出的。
但这段时间,申耀伟感觉江远是有点变了,变的开始督促他干活了,而这种感觉……
呲。
江远的手术刀划过尸体的皮肤,发出轻轻的破壳声。他旁边是本地的法医,四十多岁的油腻老男人,胡子毛毛躁躁的,头发稀稀疏疏的,此时做着助手的活,一言不发,只在目光扫过江远的时候,满眼的敬仰和钦佩。
申耀伟“咳咳”两声,清清嗓子:“江队……”
“别说话,过来帮忙。”江远猜测申耀伟可能有点小情绪,但他管不着,也无心安抚。
江远这几天是非常非常之忙的,可以说,他的工作将极大的决定该毒网的逮捕率和枪毙率,因此,江远给自己制定了较为严格的工作计划和流程,解剖尸体,后续做指纹足迹等等,都分配了相应的时间。
换言之,江远目前是属于情商下线的状态。他把自己的情绪输出了,开心了,就投入工作了。
至于申耀伟的话……
有时候,做下属的确实是会承受一些委屈的。
申耀伟多少有点意外。
身为社牛的他,向来不吝于向领导抱怨。你不抱怨,领导怎么知道你是满负荷的工作量?你不抱怨,领导怎么能关心到你,注意到你?而你在抱怨的过程中,高估了自己价值,吹嘘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即使被领导发现,也会被认为是有正当目的,而如果不被发现……那就相当于个人价值重估了。
可江远今天拒绝抱怨,申耀伟就有点不太习惯了。心里的委屈还更重了。
“这边顶一下。”江远的命令不断,要求还高。
申耀伟只能收起满腹的心思,跟着江远做起了法医助手。
“他的这个泌尿系统算是崩溃了。”江远解剖途中,突然来了一句。
本地的法医笑笑,道:“吸毒的,崩溃也正常。”
“崩的有点厉害,也有点快。”江远拍拍尸体的肌肉,道:“身体这么壮的男人,本来应该能再顶几年吧。”
“您的意思是……”
“之前解剖的几具尸体也差不多,这具新鲜点,看的更明显。说明他们搞的这个毒品,副作用应该是有点大的。”江远一边说一边思考着,道:“估计对肾脏,输尿管这些,都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否则不至于……”
“新型毒品是容易这样,没有副作用的才是少数。”本地法医捧着江远聊天。
不过,他总结的也是正确的,不像是传统毒品历经多年,爽度和副作用都深入人心,新型毒品是不可能有成型成套的研究的。
毒贩子可不会像是药企那样,给毒虫们搞一期二期三期的临床实验。就是找几个毒贩子过来吃吃药,吃不死就开始卖了。
当然,毒贩子和毒虫也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就是了。
以前的时候,警方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申耀伟就道:“一般的毒虫,等不到肾脏坏掉,就该死了吧。”
“话虽如此……”江远思考着道:“但你说,他们泌尿系统不好的时候,总要去看医生吧。”
“那肯定,但看好了还是要吸……”申耀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脑子也是转动的,不禁道:“您的意思是,通过医院来找这些毒虫?”
“可以试试吧,惠而不费,能确定几個算几个。最起码,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他们的销售网络扩展到哪些地区了。”
江远说到这里,对解剖床上的尸体,已然是失去了兴趣,对旁边的法医道:“剩下的就交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