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孤注一掷的人家,为了在这巷子里住下去,家里的妇人起早贪黑地给富贵人家浆洗衣裳赚那点辛苦钱贴补家用。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地赖在这里,就盼着能蹭这巷子的福气,不说进士了,便只是考取个举人的名头也是好的。
苏毓听了这一圈,仿佛又回到了现代,那种拼死拼活也要买学区房的既视感。
还有妇人看在苏毓送的伴手礼还不错的份上,抓着苏毓的胳膊就一脸真诚地告诫她:“你可得看好了你家那位,这相貌也太不一般人了!你虽长得也不错,但到底比不得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鲜嫩了。往后可得用点心伺候好家里的相公。否则就是男人一旦生了外心,有你这张脸,哪怕内里是个草包,也一准能哄到富贵人家的姑娘。”
“……”徐宴皮相招桃花这事苏毓早就麻木了,说徐宴内里是草包的话,苏毓还是头一回听。
“徐家娘子这些年过得苦吧?瞧着比你家相公显老不少呢……”有一个拍拍苏毓的胳膊,一脸深有同感的怜惜,“是啊,家里男人光读书不管事儿。家里家外都指着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指着你,贴补家用也指着你。女人家这么干耗着,可不就将人给熬老了?”
苏毓:“……”她本来就比徐宴大。
拜访过这些个邻里,苏毓扭头回家就将院子门关上了。
徐宴在家里安顿好以后,就拿着不知谁给他的推荐信去了豫南书院。读书上的事情,徐宴从来都不必外人来操持,他一人便能处置妥当。
当日去过豫南书院不到半日就回来了,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是被书院收录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是说豫南书院即便是有推荐信也要入院考试?”这事儿还是苏毓听巷子里的妇人说的,豫南书院收学子要求极为严格。达官贵人的子嗣进书院都得入院考试,寒门学子就更需要考验。
“嗯,”徐宴点点头,“四月份开学,我在甲等班。”
甲等?苏毓对豫南书院的班级分配不是很清楚,但看徐宴随意的态度,也没将甲等当回事儿。她确定徐宴已经被录入,接下来便开始满金陵城地转悠。
徐宴给她买的那套胭脂水粉苏毓带来了,这回在金陵,苏毓对自己的要求更严苛。只要走出巷子,或者出门,必定便会仔细上妆。换好了衣裳便走街串巷地逛。苏毓的化妆手艺称不上精巧,但是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生存过的现代都市女性,都掌握着一手不尴尬的化妆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