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登记在册人口不过八百五十一万户,若每户出一人,统共不过八十五万的兵力。这不过估算,实际是否如此,还有待查验。但可以肯定的是,”徐宴嗓音清淡得仿佛天外飘来,依旧冷冷清清,“大历的兵力光南阳王一家便占去一半。”
“南阳王是长公主的夫家。”再闭目塞听,这件事苏毓还是心里有数的。
“是,”徐宴抬眸,“但,晋凌云在半年前杀死了盛成珏。”
苏毓:“……”
“……为何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你知晓,意味着娘娘也清楚。”如此重要的人死在了晋凌云手中,不可置信,无法理解。苏毓忆起前段时日晋凌云当街强抢徐宴之事,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能依旧逍遥地肆意妄为。头一次对这位长公主的受宠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徐宴闻言一笑,讽刺不已:“当今圣上甚是爱重这位公主殿下,做主将事情全部瞒下来。”
苏毓:“……”第二次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为了保住一个公主,一件危及国家安稳关乎天下百姓的大事居然如此儿戏,这当真是一位掌握天下苍生生死大权的帝王能做出来的?苏毓都惊呆了,就算再疼爱女儿,这般做也略显过了。况且武德帝是鸵鸟投胎么?将脑袋埋进沙子便能当做一切便没有发生?苏毓有种天雷轰轰的荒谬感。
“娘娘呢?就这般放任不管?”这件事一旦捅出来,可能会天翻地覆。
徐宴吐出一口气。
屋内陷入了趁机。
苏毓低着头,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这桩事是长公主一人所为,武德帝却拖着大历的安稳为晋凌云保驾护航。稍稍想一想,苏毓顿时明白了白皇后的心思。只是,即便将乘风推到了储君之位,作为长公主名义上的母亲,正宫与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
“这是我的错,”徐宴道,“皮相招惹祸端是我所始料不及的。但事已至此,再避讳也躲不过。”
“长公主因先前之事被娘娘当众叱骂,依她的秉性,必定对你我怀恨在心。不,或者该说,因娘娘对徐家的厚爱,她早就盯上了你。换言之,毓娘,你的身份早晚会暴露。咱们一家不管如何退,都逃不过,终究会被卷入这场纷争。”
徐宴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如今趁着局势尚未分明,只有掌握主动权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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