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一下明白了,珍兰在抽鸦片烟。
“我还是不打扰的好!”她嚅嚅的要走,秀琴捧来滚茶堵住去路:“来都来了,姨奶奶坐榻床上吃口茶再走罢!”
“二姐姐是来还簪子的么?”珍兰嗓音软绵绵的。
桂喜低“嗯”一声,只得挨挨在榻沿边坐了。
秀琴坐回珍兰的腿侧,边烧烟泡,边拿过一条水烟筒慢慢装烟丝。
“二姐姐心里很鄙夷我罢,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吃这烟膏呢!”珍兰放下烟杆,舔舔焦干嘴唇,端起茶盏来吃。
桂喜看着她,平日浓妆艳抹不觉得,此时脂粉未施素净张脸儿,有明显泛露起浅黄的烟容。
“吃这个总是不妥当。”桂喜抿嘴道。
珍兰吃吃地笑起来:“你是不晓得我的苦啊!七岁被卖给伢婆当瘦马养,受尽苦楚,十五岁卖给盐商作妾,事未成反灌一肚子红花绝了子嗣,这还不算呢,每每葵水临至腰稀酸软、腹痛如绞,下面跟血崩似的流,三老爷有趟宿这里亲历,可被吓坏了,自此后就鲜少再来走动,还有老太太、和那些清门净户的富贵奶奶,把我更是百般瞧不上,底下仆佣更是势力眼,明着暗里也要踩踏一脚,你不知这生不如死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秀琴烧好一口烟装在枪上,珍兰接过,吸得满脸青烟氤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