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压低声儿:“大奶奶不晓得,上次观音庙回来,当老太太面儿,二爷把临福街的临福酒楼交给三爷打理,这还是头趟给三爷正正经经的生意做,都喜极而泣了,俗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太太还能怎么管呢!”见冯氏神情阴沉,她接着道:“大奶奶急什么,男人喜新厌旧总是司空见惯的,二爷现只有一个桂喜姨奶奶,自然是欢喜的很。待谢家小姐嫁过来,那可是个才貌双全的主儿,二爷转了心思,还愁没人收拾她么?”
“这谢家倒也沉得住气!”冯氏依旧没好脸色。
李妈笑道:“大奶奶忘了,观音庙里老太太怎么敲打谢太太的?恐怕宅里很快就有喜事喽!”
冯氏忽见三奶奶后面跟着贴身丫鬟远远过来,便朝她呶呶嘴角,李妈会意,朝旁边一条羊肠道去了。
晚间夜垂,桂喜坐在榻上看书,听得廊前脚足响动,帘子挑起,许彦卿颧骨浮起暗红洒洒进来,许锦随在后,手里提着食盒子。
桂喜连忙趿鞋迎前,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酒味儿,连忙唤赵妈去厨房端酸汤来。
“我没醉。”许彦卿拉起她坐到桌前,许锦把食盒子摆上桌揭开,取出一盘鱼来,香喷喷热滚滚直冒烟气。
许彦卿笑道:“我在聚庆酒庄吃酒,见他们有应季新捕的刀鱼在卖,只用甜酒酿、清酱放盆中蒸着食用,我尝过味道极好,特让他们新蒸了盘,带回来给你尝尝。”
亲自取筷挟起一片剔了短刺,送至桂喜的唇边。
桂喜原在戏班时听人提起过,这刀鱼体薄如刀,只有二、三月有,价昂而稀罕。
她心底皆是蜜意,乖乖地咬含进嘴里,不知怎地,竟有股子恶心隐隐涌至喉咙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