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爽在收拾先前的一地残骸,等看见那双陌生的球鞋出现在眼前时,她听到金珉宇用中文告诉她:“付爽,你的男朋友。”
付爽把瓜果皮扔进了垃圾桶,抬头朝陈维砳望去一眼,他像保护区里的狮子那样盯着她不动。
付爽转眼收回目光,跟金珉宇解释:“前男友。”
陈维砳忽而转了头磨着下唇咬着,对于这句前男友,他耿耿于怀。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分手的要求,她说完分手后,人间蒸发一样撤退了他的生活,还企图以距离既定下这个事实。
陈维砳伸手拉住要走的付爽:“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见到我转身就走,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金珉宇只听懂了一点,见这架势有点不对劲,不打扰他两,去了食堂帮忙,准备一会要用的晚餐。
付爽的手腕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她平静地看着陈维砳,话声犹如即将黑下来的夜那般冷静:“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陈维砳一把拉过她紧抱在怀里:“我不懂你为何要离开我,我想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见你。”
付爽闻着他胸膛的味道,夹杂着路途奔波中的汗味,不知道坐了什么车到的这偏僻的保护区,黑色的衣服上沾了许多黄土和灰尘。
她闻着难受,拧着眉毛给他推开了:“你身上好难闻。”
陈维砳一愣,随即拎起衣服前襟闻了闻,立马想起那辆农运车,他问了很多车到不到保护区,但只有那辆农运车顺路。他尴尬地放了下来,心里有些憋得慌,付爽还是第一次挑剔他。
金珉宇出来喊了一声开饭后,付爽没停留在陈维砳身侧,立马去了食堂。陈维砳望着她转弯消失的背影失落,撤腿坐在了台阶上,看着前方无边空旷的非洲天地发呆。
过了一会,金珉宇又跑了出来,朝陈维砳招手:“Boye to dinner.”
陈维砳立马起身跟在金珉宇身后进了食堂,食堂里坐着的都是志愿者,来自不同的国家,享受着晚间的清闲,边聊天边吃饭。付爽也是其中一个,聊起天来仍对他不管不顾,只有金珉宇时不时跟他搭几句,他吃完后就走了,仍是坐在先前的台阶上发呆。
付爽出来找陈维砳,他仍愣坐在那一动不动。付爽足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陈维砳立马抬头望去,白炽灯照在付爽毛茸茸的脑顶,她从前雪白的肌肤此时也深了一两个度,正插着兜低眸望他。
“我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了,你晚上跟金珉宇一起睡。”她说完就走。
陈维砳伸手拽住她起身,一把抱了起来往黑夜深处走。付爽抵着他的胸口,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在一片漆黑中望清了他的眼睛。
“我不跟他睡。”他拒绝。
付爽如今淡定很多,只说:“你不跟他睡,你就去大门口喂蚊子。”
陈维砳无奈,放她回到平地上,又搂进了怀里:“付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付爽捂着鼻子不吭声,陈维砳感觉到异样,立马松手往后退了一小步盯着她。
付爽收了手跟他心平气和地说:“我在电话里说了理由。”
陈维砳喘了一声气:“谁在电话里分手?说一句自己变了就把我甩了,你当我跟你在一起是开玩笑的吗?”
他摇着头告诉她:“我没做错什么,我不会答应的。”
付爽看见他来的那刻,心底收住的思绪正一点点向外倾泻。陈维砳不在的近一年里,付爽每天都被拴在陀螺上转,她有学不完的课程,有喜欢的事要去做,也融入新环境,交了很多新的朋友,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
可如今,他又出现了。
付爽收回心思,有些诧异地问他:“你不用训练吗?”
陈维砳快速地回她:“自从你跟我闹分手,我没有一天能训练进去,前面腿骨折了才好,请了半个月的假。”
付爽听见后,目光下移盯着他的两条腿看着,怪不得他一直要坐下来休息。
保护区条件不好,付爽抬头告诉他:“我带你去宿舍休息,明天一早有车去市中心,你跟着回去,这里不适合你待。”
陈维砳叹了声气跟上来,握住她的手腕说:“你不跟我讲清楚,我不会离开这里。”
付爽咬着唇呼吸,非洲的气温正在降下来,伴着微凉的风轻轻拂来,她抬手抹走了沾在脸上的头发,回头说:“我现在很累,明天天亮后还要起来给大象洗澡。”
陈维砳心里有两块石头堵得他难受得要命,擦一擦更要起火,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松了手腕跟在她身后走着,穿过一片树木绕到了宿舍区。
付爽在门口敲了两声,金珉宇听见立马来开门,冲他们笑:“Come in.”
付爽给他送到这后立刻走了,陈维砳转身依依不舍望去,她的小短发依然可以随意荡在肩头,浑身透着一股昂扬的气息,而他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挠乱到她的心。
金珉宇晚上和他聊了很多,陈维砳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但是住在他屋里,他还是客气地跟他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