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风配合着煞有其事的拉着宣老和村长聊了半个小时,见打探无望,借口走了一天太累,早早的就说要休息。
村长明显还意犹未尽,但也看出几人脸上的疲惫,他让他媳妇打包了一些饭菜给水土不服在休息的甘林他们后,亲自送一行人回了隔壁院子。
送走村长,关上院子大门,刚刚还笑着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恐惧。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接下去怎么办?那屠丹问,她甚至不敢提红衣女鬼四个字。
昨天那女鬼是半夜才出现,应该不会这么早。李卓风道。
屠丹暂时松了口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宣老听得迷糊。
那红衣女鬼今晚还会过来找我们,事情还没结束。李卓风解释。
宣老两父子是村里的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要是能帮忙那效率会高很多,这也是李卓风之前硬要留下宣老他们的原因。
听说那红衣女鬼还会回来,且昨夜已经来过,以为回到村子就安全的宣家两人脸上毫无血色。
你们也不用太害怕,只要找到那女鬼的附灵物,那鞋子,把它破坏,就能彻底解决她。李卓风安抚,话半真半假。
可这上哪去找?那鞋子我们真没见过,这要见过肯定就给你们了。
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些棺材挖出来?果□□兀开口。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明白果东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果东好看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认真,他直直看向宣老两人,那些棺材埋得好好的,突然挖出来肯定有原因。
宣老两人眼神正闪烁,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事。
宣老?李卓风立刻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他惊讶于
果东的敏锐的同时,也向两人施压。
唉,事到如今也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村里就一直在闹鬼,你们看见的那些空屋子,一部分就是闹怕了搬走的,另一部分
死了?李卓风猜测。
宣老不作声,显然李卓风猜对了。
死了多少?李卓风问。
起先是三个,都是意外死亡。因为死得蹊跷,所以有的人说是闹鬼,有的人却觉得只是巧合。结果没想到上个月又死了两个。
以前好像也出过这种事,那古楼以及把棺材挖出来暴晒就是百来年前一个道士跟我们说的,他说这样就能解决问题。这办法之前也确实有效,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宣老三道。
宣老怼了他一手肘,让他闭嘴。
道士?果东脸色变得奇怪,他抱紧自己的兔子。
兔子有所察觉,动了下,他赶紧按住。
既然一直闹鬼,为什么不消停?伍琳忍不住问。
宣老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这自家孩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去了,总归不是办法,而且之前也没真见到鬼
那那些被你们活活害死的女人她们就不可怜了吗?她们就不是人了?她们的父母就不会难过了?屠丹火大无比,她本来就看不惯这种重男轻女的事,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女人会被瞧不起,正是因为这所以她才一直努力,比旁人更加努力。
但她好歹还有机会争取,可那些新娘呢?只因为是女人,就被生生活埋!
宣老愈发尴尬。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李卓风阻止,他看向其他人,看来我们明天得再去一趟树林里,得想办法检查一遍那些新下葬的坟,鞋子说不定在里面。
听说还要回那林子,一群人顿时安静,那地方实在让人不舒服,而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鬼。
明天我带人去吧,你们找村里。伍琳道。
李卓风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下。
这事和村长家、宣德义家肯定脱不了关系,我看我们明天得想办法上他们两家去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只能寄希望于后天的婚礼了。
无人说话,众人心情都沉重无比。
这村里的人就是在婚礼上死光的,所以可以肯定厉鬼是在后天的婚礼上成型的。
真要拖到那时候,那他们就是在以卵击石,且一旦那厉鬼真的附灵成功,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他们就必死无疑。
又聊了两句后,众人早早的开始分房,不敢再在外面多逗留。
七个人,三间房,房间分起来倒容易。
果东和陈然一间,李卓风和张叶一间,伍琳、苏风以及屠丹三个女人一间。
屠丹不待见苏风,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将就。
夜里不要出来,就算有人敲门也不要开。天井中,李卓风提醒。
其实不用提醒,他们今晚也绝不会开门。甘林他们住的那间房现在俨然成了禁忌,他们连看都不敢看那边一眼。
分好房,众人各自散开。
李卓风一进门,就四下检查,这房间比昨晚陈然他们的房间大,看着像是个主卧。
门口,张叶状似漫不经心的跟着检查,注意力却在李卓风随手放在桌上的枪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卓风的枪虽然也能对那些鬼怪造成伤害,但远不如陈然的刀。伍琳的匕首就更加鸡肋,甚至还不如李卓风的枪。
趁着天还没黑,先睡一会吧。李卓风回头,张叶移开视线。
果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把兔子放在自己软软的肚子上安排好,又把自己在床上安排好,挪挪,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陈然看了他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夸还是该无语。果东绝对是他进入组织出入副本这么久以来,见过的适应力最强的存在。
你就不怕?陈然忍不住问。
唔果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他已经半梦半醒。
被扛着跑了一天,他累了。
陈然嘴角抽搐,他又看向果东怀里睡觉都紧紧抱着的兔子,果东就那么喜欢布娃娃,他是小孩子吗?
陈然抱着刀在旁边躺下。
以往都是他闭目养神,周围的人心惊胆跳怀揣不安,现在反过来,他一时间反而有些适应不了,眼睛闭了没多久他就又看向果东。
果东的头发很软,蓬蓬松松的,从后脑勺看去就像个毛茸茸的球,让人想摸摸看。
陈然伸手,轻轻摸了把,手感挺好。
整个院子真正睡着的人大概就只有果东一个,院子里传来似哭似笑的声音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瞬睁开眼。
那笑声婉转缠绵又凄厉怨恨,在这几乎落针可闻的深夜里令人背脊发寒,但更令人神经紧绷的却是敲门声。
砰、砰、砰。
砰、砰、砰。
被敲门的是李卓风他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