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东眉头紧皱,他从床上坐起来,裹着被子的他胖乎乎一坨,头发更是乱糟糟地蓬起像个毛球,出什么事了?
他出来之后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才总算醒来,情况好像不是很妙,医生说是因为长时间接触阴气,身体器官功能都有衰弱的迹象。红影道。
果东皱起的眉头就没展开过,他不是人,但他也知道红影这话绝不是什么好事。
更糟糕的是红影语气凝重。
果东看去。
他家被砸了,暂时没办法住。红影道。
果东眨巴眨巴眼睛,静静等待,好片刻后他才总算明白红影已经说完,他说的更糟糕的事就是陈然没地方住。
果东生气,他能住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可以住宿舍住旅馆,还可以住在孙吴家。
说着果东就气鼓鼓的又要躺下,要再把脑袋塞进枕头下。
您这到底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事您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忙想办法,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红影没有离开,而是再次借机询问。
听着红影这话,果东迟疑一瞬,停下。
他看向红影。
被直视,红影也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地看着果东。
我好像生病了。果东道。
生病?红影有瞬间的茫然,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是鬼,不是人,鬼可不会生病。
生病?您怎么生病了?红影问,神情凝重无比。
鬼不会生病,但果东是特殊的存在。
我好像是人皮穿太久了果东歪着脑袋一边说一边整理思绪,但想了半天他也没能理出思绪来,他只知道他后悔了他难受,但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看着这样的果东,红影脸上有惊讶浮现,他似乎想到什么,那惊讶逐渐转变为错愕和不可置信。
他嘴唇微张。
好半晌后,红影才总算缓过劲来,您想见陈然?
果东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还在南部,以您的本事想要见他随时过去见便好,他肯定无法发现。沉默片刻,红影道。
果东蹙眉,这样确实可以,但他却并不想这样。
那不然再让人皮鬼做个普通的人皮出来?红影建议,这样他也能看见您,你们甚至能说上话。
果东眉头并未解开,而是越皱越深。
这样确实可以,他又能见到陈然又能和陈然说上话,两全其美,可他还是不满足,他总觉得这样不对。
是因为工作的事?红影再猜测,他眼底深处的惊讶却已经转化为哭笑不得。
果东不语。
要不您去其它三部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工作?会去那种地方当看守的肯定都会被拉进副本,消耗率还挺大,等一等肯定会有空职。
果东想着自己那五万一个月的工资以及火葬补贴,有瞬间地心动,但这心动也只是瞬间,他很快就重新冷静下来。
工作他可以再找,但工作的地方没有陈然,他瞬间就失去兴趣,而且大概没有哪个地方的老板会愿意像陈然那样给他大额的加班费和奖金了
陈然虽然是个蟹老板,但并不是个讨厌的蟹老板。
实在不行,您可以在他进入副本之后去副本里见他。红影道。
闻言,果东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他眼中的光芒又熄灭。
副本外副本内本质上并无区别,只要见面,就还是逃脱不了那些问题。
如果陈然一脸的厌恶愤怒,还拿着刀气势汹汹的要砍他,那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样的陈然,心情才刚刚好了点的果东一颗心顿时就跌落谷底,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弥漫吞没他整颗心,他再次裹着被子倒下。
他凶巴巴地伸出爪子,陈然要是敢凶他他就凶回去!
这想法一闪即逝,一想到陈然真的讨厌他生他的气还要杀了他,他心里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就愈发严重,让他心口都发痛,让他所有力气都消散无踪。
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本能地想要避开想要躲开,可是他又想要见陈然,他都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陈然了。
不想去想这事,果东努力转移注意力,他在床上打滚,他正忙着眼角余光就瞥见一旁床头柜上放着的透明玻璃珠,玻璃珠里有个红红的小点。
果东滚到床边,艰难地把手从被子当中拿了出来,把那玻璃珠拿过来放在枕头上,近距离研究。
他一直在想办法修复巫宿云的灵魂,但他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把巫宿云失去的灵魂找回来的方法。
也不知是不是倒霉透顶久了总会走运那么一下,他突然就想到办法,他没办法找回巫宿云的灵魂,但可以替他重新做个。
对于巫宿云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思索着制作灵魂的可能性,果东注意力被拉走,一旁红影静静看了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制作灵魂这种事果东还从未做过,这让他来了劲,因为这可以让他暂时不用去想陈然的事。
果东兴致勃勃,但这却并未花果东太多时间,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摸索到门道,又试了几次失败几次后,他成功制作出和灵魂相同的介质。
他试着向玻璃球中灌输那种介质,试图用那东西去修复巫宿云的灵魂。
一开始时,巫宿云被吓到,整个缩成小小一只躲在玻璃球壁旁一动不敢动。
随着那东西不断修复他身上的伤,他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开始接受那东西。
这让果东修复的过程更加顺利,所需的时间也变得更少。
做完所有修复,看着被他从玻璃球中拉出来的完整的巫宿云时,果东心中都没了本该有的那份喜悦。
窗口,盛夏时节晌午之后过于灿烂的阳光下,身影半透明的巫宿云愣了下后才回过神来,他如同胆小的兔子,对于这陌生的环境以及面前陌生的果东感到害怕。
你巫宿云维持着十四岁时的模样,他看着身材娇小清瘦,再加上那胆小好欺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保护起来。
果东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你是?好半晌后,巫宿云总算鼓足勇气问道。
果东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你还记得多少?
巫宿云自己破坏了自己的附灵物,那举动对他自身损害相当大,这让他灵魂受损,也让他丢失记忆。
被询问,巫宿云试着去回忆,他眉头微微蹙起,在阳光下的他整个人显得越发透明。
我记得我坐上了车,要去新学校,然后巫宿云疑惑,他不记得后来怎么样了。
车子在进山的途中出了车祸,你死了。果东道。
巫宿云惊讶,他看看果东又看看自己透明的手臂和身体,好半晌后,他才总算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
那巫宿云有些害怕地看着果东,你是黑白无常吗?
巫宿云困惑,黑白无常不都是两个人一组吗?
巫宿云转动脑袋,试图在屋子里寻找到黑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