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愤怒了,它才刚诞生灵智不久,先是在那个小孩家里被花盈婆的桃木剑震散几道鬼气,接着又被花盈婆卧室里的八卦镜所伤。
现在一口生魂都没有吃到,反而又被这个食物攻击了,器灵残存不多的神志瞬间消失,现在它只想把面前这团食物撕碎,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梦里的小黑狗越发活泼了,它恨不得分出三头六臂来舔舔宝宝的小手心,舔舔宝宝的小脚丫,盛宝宝咯咯笑着想要推开这个小狗崽,可无奈对方的身手实在是太灵活,肉乎乎的小身体蹦跳着躲避小主人的双手,找到机会就用自己毛茸茸的身子在小主人的身上蹭一蹭,留下气息。
盛宝宝只能凭感觉躲开,时不时踢踢腿,挥挥手。
现实中,器灵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鬼气被拍散,被踢破,房间里的阴云越来越淡,都快凝不成气了。
器灵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弱小的食物并不是它能够对付得了的,它忌惮地看了眼盛宝宝白白嫩嫩的小手,和那蹬开被子,同样小巧可爱的脚丫,转身就要逃离。
梦里,小黑狗终于舔累了,吐着舌头趴在了地上,四肢摊开,粉嫩的小肉垫朝上,尾巴一甩一甩的,似乎是在积聚力气。
盛宝宝被它萌坏了,眨着星星眼扑过去,将小狗崽一把抱起。
现实中,器灵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翻身的盛宝宝压在身下,尚存的一丝阴云彻底被压散,一阵哀嚎声后,房间内恢复平静。
“好乖好乖。”
盛宝宝呓语了几声,抬起手拍了拍枕头,好像在摸什么东西,然后露出满足的微笑。
约莫半个小时,盛宝宝又转了个身,踢开了身上的被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被角下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嗷——”
小黑狗崽抖了抖身上蓬松柔软的毛发,歪着脑袋看着睡得正香的盛宝宝。
“嗷——”
它又叫了一声,见盛宝宝没有醒,使出吃奶地力气把自己的身体从厚重的被子里挣脱出来。
因为挣脱的力气太大,小奶狗在脱困后来不及收力,直接像一个小皮球一样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头,“啪唧”一声拍在了床头板上,然后缓缓滑落下来。
“嗷——阿嚏——”
小奶狗抬起前爪揉了揉撞疼的小鼻子,然后迈着踉跄的步伐扭着屁股走到了盛宝宝的身边。
“嗷——”
它又叫唤了两声,还抬起爪子推了推盛宝宝的小手臂,可惜对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小黑狗放弃了,歪着脑袋看向了被她踢开的被子,小跑着过去叼起被角,费力地将被子重新盖到宝宝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小奶狗也累瘫下了,它重新钻到被子底下,将脑袋搁在盛宝宝边上,沉沉睡去。
半夜,花盈婆被噩梦惊醒,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睡衣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床单上也有一块淡淡的人形水渍。
“怎么了?”
盛无坤被她开灯的动作吵醒。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有些慌。”
花盈婆起床穿鞋,“你接着睡吧,我去宝的屋里看看。”
她没告诉丈夫,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们的宝被一个恶灵,一口口吞噬掉,孩子惊恐痛苦地在喊她,“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盛宝宝的房间就在夫妻俩隔壁,花盈婆走得又快,没一会就到了。
“啪——”
她打开房间的大灯,走到女儿的床头边上,小姑娘睡的正香呢,小脸粉扑扑的,因为孩子的火气比较大,额头的碎发都因为发出的汗水黏在额头。
花盈婆用手背贴着女儿的额头探量温度,看着女儿因为呼吸上下起伏的小肚子,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果然只是一个噩梦啊!
花盈婆不禁为自己的胆小而感到好笑,她自己就是装神弄鬼骗人的神棍,怎么还会相信这些东西呢?
她没有看见,睡在女儿身边的那只小狗崽因为被她吵醒,还冲她嗷嗷叫唤了两声,骂骂咧咧的好不气愤。
不过因为感受到这个女人身上和它身侧小孩相同的血脉气息,小狗崽只是骂了两声就消停了。
花盈婆又帮女儿重新掖了掖被角,然后关灯离开。
“怎么了?”
回屋的时候,盛无坤还醒着。
“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花盈婆不愿意将那个让她回想起来还十分揪心的噩梦,于是转移话题讲起了晚上帮三婆家驱邪的过程。
“那孩子胆还真大,居然敢去乱葬岗捡东西。”
她感慨了一句,已经是上床准备睡觉的人了,又下床穿鞋走到衣架边,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被黄符纸包裹着的石头。
这个黄符纸当然也是假的,夫妻俩在香烛店随便买了点黄纸和朱砂,按照老道留下来的那几本书上的符咒依样画葫芦弄出了一堆所谓的平安符、驱邪符、镇灵符……
他们家的平安符销量很好,因为保家仙在当地的信众极多,花盈婆又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黄仙代言人,每当家里有人要出远门的时候,他们都愿意来花娘娘这儿求一道平安符,保佑远行的家人。
花盈婆随意撕开那几张镇灵符,那出那块石头。
“咦!”
原本花盈婆准备将这块黑石头扔掉的,可在撕开镇灵符后,她却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