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总是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眉眼、声音,都让人熟悉。
可这种熟悉,却让她在下意识里面产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被人抓包想逃一样。
“相见于江湖,也应该相忘于江湖。”
白羽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缘起缘灭,也在一念之间。
她不想去指责馨雅,这件事馨雅有愧,是馨雅最后推了一把烟柳,可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她。
馨雅站起身来,裙摆已经染上了黑泥,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微微蹙蹙了下眉头:“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告辞。”
她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四年过去了,馨雅也离开了御药房,成家立室,而今耿耿于怀也没有什么用。
馨雅走到萧澈身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年轻公子,恍惚间,心微漏跳了一拍,就像当年初闻有个天才医者要来他们御药房当药奴时一样。
白羽看着烟柳的墓碑,嘴角微微上扬:“烟柳,我迟了四年,你可会怪我?”
“逝者已矣,再悲伤也是无济于事。”
萧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他除了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外,也再做不了什么了。
“你修这么一座石墓,倒是辛苦了。”白羽轻轻地闭上眼睛,“多谢你为烟柳做的,也多谢你为我做的。”
倘若这里只有烟柳一个人的墓碑,势必在日后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可若是有其他人的墓碑挨在一起,至少会分散有心人的注意力。
“走吧。”白羽仰起头来,她已经迈出脚步往前面走了。
萧澈紧随其后,他知道,他们即将去的地方,是四年前白羽掉下去的地方。
因为他害怕重蹈覆辙,所以没有及时救下她的地方。
一念之间,善恶之变。
索性,就算当年错失种种,今日他也有决心要一点点地找回来。
萧澈快步跟上白羽,拉住白羽的胳膊:“阿羽,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面对黑暗。”
他的声音,无比坚定。
白羽回握住他的手,嫣然一笑。
两人继续往下走,此时的天色尚早,午时都还未过,可越是往下走,可见的光线就越发的稀少,周围的岩石在他们的头顶将阳光一层一层地遮挡住,从上而下落入的不过是星星点点的阳光,连半分暖意都不曾留下。
这里阴气逼人,就是猛的一只行尸走出来,也不足为奇。
萧澈警惕地运行起了武力,周围的陌生环境让他每一步都无比沉稳。
“不用这样的,这里除了白骨也没有其他的。”
这下面,白羽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几个月,你是如何忍受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