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出了宫,齐北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葛天迎上去:“爷,下一步……”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静静。”
他做出这个决定,实属不易。
明明距离那个位置,最近了,可自己却将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拱手相让。
葛天看着萧澈一个人往前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能驾车离得远远的。
最近那么多刺客,他得好好地跟着爷。
萧澈在街道上一路往前,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医庐。
马子仁正好出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他提着菜篮子,喜出望外地看着萧澈:“今儿个要在医庐用膳吗?我要去买条新鲜的鱼,做个拿手好菜。”
萧澈没有过多的话筒马子仁说,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径自就走了进去。
医庐里面有不少病人,每一个人都在关心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个注意到这位心事重重的年轻王爷。
他一路往前面走,毫不客气地做在石凳子上,从某人手里夺了温热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喝茶也能够喝出喝烈酒的样子,你可真行。”
白羽打趣地说道,手里的温度一下子消失,让她感觉不舒服,她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捧在手里面。
“没你行,才多久,就成了世子妃。”
“你不也一样?”白羽笑的很不客气,“太后和摄政王成婚,我倒是听说过历史上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不晓得你这位摄政王是不是和那一位摄政王一样,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萧澈睨了一眼白羽:“我刚刚亲手将江山送出去了,现在肉痛。”
那封书信,的确是太皇太后临死前差了密探送出来的,当时落在他手里的时候,他都差点没缓过劲儿来,事过多年,这个时候才想着要将江山还给他?
还真的是……
“最起码,那位老人家知道自己错了。”
“皇储之位,最是血腥了。”萧澈按着自己突突疼痛的太阳穴,“我一直都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我在出征驮国的时候,身体康健的父皇会忽然暴毙,没想到居然是太皇太后所为,如果她没有薨逝,我想亲口我问问她,一夜夫妻百夜恩,为何她要如此对圣帝爷。”
说到最后,萧澈的声音都变得犹如蚊蝇。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激昂,可到事实水落石出之际,他只是觉得心累。
权力,真的可以腐化一个人。
白羽明白萧澈的心痛,当年,他出征驮国,太皇太后却在算计皇位,不惜亲手杀死圣帝爷,保住先帝爷的皇位,心存愧疚的太皇太后也在先帝爷登基的那一刻,退居庵堂,吃斋念佛,要不是故事重演,那位年轻的太后依葫芦画瓢,她老人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从庵堂回来。
太皇太后一心向要将制衡太后,可到底输在了年纪之上。
老人家怎么斗的过年轻人?
所以,才会在死前,想到将以前的错事全都写下来。
罪己诏,正是萧澈刚刚呈给萧衍的那封家书。
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会不折手段地将萧衍逼着退位,甚至那封罪己诏,他都会公之于众,可现在,他不想。
权力,他要,可他不想白羽也变成和太皇太后、太后那样的人。
后宫的复杂,很容易腐蚀一个人。
白羽好不容易捂热了自己的手,她轻轻的放在萧澈的手背上,拍了拍:“政治联姻,你问为什么,会不会太可爱了?”
她不会觉得,太皇太后是真的爱过圣帝爷,也不会认为圣帝爷是真的喜欢太皇太后,否则圣帝爷也不会想要将皇位传给萧澈了。
“对了,这一次我去唐门,还查到了一件事。”白羽看着萧澈,“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们一直都在查萧澈身上的毒,从初次见面开始,就在查昆洛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