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笑了笑,就要动手将刚刚才上号的义肢给取下来,楚玉却按住她的手:“不必了,就这么戴着。”
“不累?”白羽尴尬地收回手,撇开头,去看远方。
楚玉看着白羽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不累,是想让自己早些习惯,等我习惯之后,你好在这胳膊上安装武器,到时候我才能够循序渐进地掌握力量。”
白羽忍俊不禁:“你当我是武器师?”
“差不多了。”楚玉好奇地看着白羽,“我都很好奇,你到底在白府学了什么,或者是你这四年在外面学了什么,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化腐朽为神奇。”
“你管不着。”
身为战地医生,为断肢的战士们安装义肢,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早就习惯了。
楚玉淡淡地“哦”了一声。
“楚玉。”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我有话,其实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也很早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法子。
楚玉越发地依赖她,她很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的心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明明就是不能够将就的。
为什么不能够将就?
是了,因为在心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就像刺青,伴随着心跳而若隐若现。
尽管她不想去提及,但她却不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想。
“不用说了。”楚玉知道白羽想要说什么,她对他从来都这般决绝。
哪怕一次,哪怕一次,她能够温柔、能够顺从地对他,他就是死也都心甘情愿了。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白羽对谁都不可能这般,除了萧澈。
他不懂。
萧澈伤她那么深,怎么就忘不掉呢?
“你心里,还想着他?”楚玉没有提及萧澈的名字,他不想提。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将萧澈当做偶像,但实际上,却是暗自较劲。
原本以为,萧澈会是他的姐夫,他想象过和萧澈一起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画面,也想象过他们成为挚友的场景。
但却没有想过,今时今日,他们宛如仇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成为了政敌。
早在遇上白羽之前了。
白羽仰起头,骄傲万分:“他是我的曾经,我怎么就不能够想。想想自己有多蠢,有多傻,也是三省吾身。”
“你倒是会解释。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楚玉背着一只手,另外那只义肢还真的没法子动,着实太重了:“可你却在这儿想自己有多傻?有多蠢?”
“不可以?”
白羽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好了,我再和你多说,你一直都抬不动这只胳膊。”
说着,又伸手轻轻地敲了下义肢,铁器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她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
楚玉点点头,不要再多说了,再多说,又会绕会原来的那个话题上了。
他不想和白羽在这个话题上乱绕。
白羽伸了个懒腰:“那你去好好地练练,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