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镇抚司被封掉的时候,说句心里话,马子仁还是挺不高兴的。
虽说看起来他们医庐和镇抚司没有什么联系,但这些年,萧澈明着暗着照顾医庐的生意,镇抚司内的士兵大大小小的损伤都是由医庐一手包办,端着朝廷的饭碗,赚钱总是要轻松不少。
钱来钱往的有些俗气了,但马子仁是个念情的人,在医庐治好了不少士兵可都和他成了朋友,只是伴随着镇抚司的封闭,那些朋友……
唔……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马子仁下意识地看向齐北:“齐校尉,我可不可以问个比较……”
想了半天,马子仁都想不出那个形容词,最后只能够草草地说道:“问个比较私密的问题。”
“你问。”齐北大方地转过身。
“距离镇抚司封闭大门也有好些时候了,可那些士兵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甚至都没有人来我这儿唠嗑了。”
马子仁这段时间莫名地觉得他分外孤单,原来就在这儿。
要不是齐北来这儿晃悠晃悠的,他还真的察觉不到。
从前镇抚司那般小崽子们,时常都会来的,现在忽然一个都不来了,虽然医庐从来都是人声鼎沸的,从未出现过门可罗雀的事情,但他都看的清楚,哪些人是来看病,哪些人又是来找他趁机唠嗑的。
齐北深吸了一口气:“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你若想要回答,我万分感激。”
“我是想要回答的。”齐北微微一笑,脸色没有半分遮掩,但……
马子仁也笑了起来:“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兴许,我心里所想,就是你想要回答的。”
“你确定?”
“虽说我和你不是并肩作战,但好歹也是一个圈儿里的人,是不是?”
“圈儿?”
“王妃说,圈子里面的人,得抓牢。”
“真是新鲜的说法。”
齐北摇摇头,他怎么就学不会这一套呢?
兴许,他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者。
马子仁走到齐北的面前,伸出手。
齐北纳闷地看着他:“怎么?”
“王妃说,握握手,表示友好。”
“真是古怪。”
虽然嘴巴上不乐意,但齐北还是伸出了友好的手,和马子仁握在一起。
马子仁笑道:“一路顺风。”
“多谢。”
谁都不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镇抚司是被关了,王爷是将兵权放弃了,但并不代表,他带不走镇抚司的那些兄弟们。
所有的兄弟们都遣散在家,等候召唤。
他不过也是在这儿停留的。
朝廷这个样子,王爷还怎么救?
王爷对皇上,能够做的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皇上疑心甚重,不管那道能否见天日的遗诏是否已经销毁,但遗诏一直都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只要王爷还在安邑城,手里还有兵权,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以退为进,趁着将兵权交还的空档,顺便将云宗安排在赫北皇朝之中的细作给揪出来,除此之外,王爷也再做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