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杭在国旗下告白,程挽月在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吻他。
霍栀拍到了他们逆光的剪影,程延清手里还残留着那支玫瑰的香味。
程挽月想着,八十岁的她应该也会记得这一天。
国旗永不褪色,爱意永远热烈。
所以她答应了:好呀卿杭,我们在一起吧。
他们可以和别人一样手牵手走过大街小巷,在早餐店分享同一杯热豆浆,出租屋变成了家,离别时的拥抱也名正言顺,
下午回南京,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程挽月心情好得过分,连煤球都有点烦她。
她把那支玫瑰花留在家里,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变成干花。
程延清见怪不怪,她和卿杭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有个结果,坐在副驾驶的霍栀开她的玩笑,她顺口把初吻是在高中的事说出来了。
这事儿程延清当然不知道,他一脚踩上油门,心里暗骂卿杭表里不一。
中途休息了两个小时,早上6点半到程遇舟家,昨天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天安门广场。
周渔还保持联系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姑姑,程遇舟转回白城一中高考那一年的暑假,在江边救起了一个溺水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就是周渔姑姑的儿子,现在已经读高二了,他也来送周渔出嫁。
另一个伴娘是周渔的大学室友,叫陈欢,两个伴郎都是程遇舟的发小,程挽月也很熟悉。
婚礼前后有很多细节要提前准备,程遇舟天天早出晚归,家里人也很忙。
摄影师是现成的,霍栀比外面那些婚庆公司专业太多。
程挽月睡醒后陪周渔试妆,虽然拍婚纱照的时候她全程在场,周渔和程遇舟也已经领证成为合法夫妻了,但她看着婚纱和西装放在一起,心里还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那个在棵杏树下和她一起跳皮筋的小女孩后天就要结婚了。
周渔高中之后就没再见过卿杭,“挽月,卿杭大概几点到?程遇舟的朋友开车去接他。”
“我再问问,”程挽月拿手机给卿杭发微信。
他工作的时候很少看消息,闲下来才有时间回她,她也习惯了,不会一直等着,想起来会看一下。
周渔换下敬酒服,走过去抱煤球,“阿姨把房间收拾好了,爸妈昨天晚上还说先帮你打个前阵,提前给大伯点心理暗示。”
程挽月没什么好紧张的,“你觉得他们会很难接受吗?”
“还好,卿杭也不是外人,大伯一直都挺喜欢卿杭的,他们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过而已。你还生卿杭的气吗?”
“他表白之前有一点,现在不计较了。”
周渔知道程挽月向来洒脱,她那么骄傲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允许卿杭对她的感情里掺杂一丝一毫的愧疚。
愧疚感和自责感就像是两根绳索,一旦缠上,再心狠的人也会束缚住。
但确定关系后,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她已经熬过来了,痛苦的人只会是卿杭。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生病住院的事?”
“没细说,已经过去了。阿渔,那几年我其实挺记恨他的,但他过得也不好。爷爷病得很严重,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走廊的长椅。我在病房里,他也在医院。就像当初你跟程遇舟分手,程遇舟也因为我没有去找你,两难抉择的时候,亲情大于爱情。”
爷爷也只有一个,程挽月耿耿于怀的从来不是她生病的时候卿杭没有去看她,而是卿杭的不告而别和八年的不联系。
她记恨他的那些年,他过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