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墨拉双手紧握身前,垂首立在那儿,接受在场三位贵族的审视,坚定道:“我没泼伯爵大人的画,也没有理由。”“公爵大人,夫人平日偷懒未好好干活,手上未有一点干活的痕迹,且不尊重大人们,夜里与人私会。”玛亚说了一长溜。她一时没法反驳,双手被无形之力举起摊开,大公爵蓬托斯上前一步,瞧着光滑细嫩的手掌,又去比对其他女仆们多多少少粗糙的手掌,对于夜里与人私会当做没听见,说:“的确不像干过活,古堡不留无用之人。”这下,赫墨拉才反应过来,她愈合的能力在这儿起了负作用,赶紧给自己辩护:“我干过活,走廊都是我擦的。”蓬托斯凝视少女抬起的脸庞,灵动的葡萄般的双眼,纤长的睫毛无辜煽动,好在这时厄洛斯的声音插进来,把他注意力拉回画上。厄洛斯优哉游哉注视一切,瞧靠近的两人,出声说:“这画上的水是什么水?普通的水可杀不了我。”众人视线纷纷转移到画上,厄洛斯起身,伸出白洁如玉的手指,在自己的画作上抹了一下,放到鼻下闻嗅,“大哥这儿的水都有味道的吗?”大公爵疑惑上前,同样探手刮了一点,中指、大拇指指腹相互触碰,“黏腻,不是正常的水。”“你说夫人夜里私会,你们看到了?为什么这么说?”厄洛斯伯爵可没有放过这个点,看戏一般探究到底。“是艾利前天看到的,她看到夫人早上没穿衣服,身上还有男人的精水。”玛亚说得义愤填膺,像自己被带了绿帽子一般。“不忠贞的姑娘,还没举行婚礼,冠上正式称谓,便如此迫不及待了?呵呵呵。”厄洛斯手指抿了抿,又笑道:“夫人不会夜里偷偷把春水喷到我的画上,以此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越说越过分,赫墨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诬蔑被无端指责,被说得yin乱不堪,羞捻、气愤汇聚在小脸上,“证据呢?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我只不小心弄洒过庭院里的水,其他不知道,我一个人类在古堡里偷情杀人,图什么?”她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跪着的玛亚说了这么多,唯有私会这一件事情令她心虚,即便被迫兽jian,但身体的确已经不忠贞,万一检查身体,一下就露馅了,这样其他的指责更难以推洗。少女的话让大厅顿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厄洛斯咯咯发笑。赫墨拉心里对笑不停的世界男主白了一眼,万般想从桌上拿一蛋糕塞他嘴里,噎死他。“夫人,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她一个小东西在古堡里,脑子犯蠢才惹这么多事情。”一直未吭声的弗洛尔小姐,意外替少女说了一句话。小东西?我谢谢您!世界女主这一开口,赫墨拉发现事情复杂了,朦朦胧胧的预感今天这事儿不简单,搞不好……她忽然悄悄转头,在大公爵背后打量了厄洛斯一眼,一下与恰好转身的璀璨双目撞上,就见他笑得更灿烂。眼皮眨了眨,赫墨拉把目光投在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仆,每一人身上都包扎着伤口,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事情要查清楚。”大公爵不再强调赫墨拉,说了句公平公正的话。话音刚落,“噗通”一声,赫墨拉被声响吓得转头,直愣愣看大公爵整个人僵直地向后仰翻,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更诡异的是下一刻,大厅内的所有人都瞎了似的,没有反应,诶?“伯爵大人画的是什么?”世界女主弗洛尔绕过餐桌,来到画前,好奇询问。诶?赫墨拉像个无法理解眼下局面的笨蛋,唰的转头,望向世界女主,心中狂发疑问:大公爵晕到了!晕倒了!不需要抢救一下吗?诶?还是魔族这里有什么不良习俗?“《圣女与野兽》,亲爱的,觉得这画怎么样?”厄洛斯认真指教。“伯爵大人创意是好的,但现实这俩可不会有好下场。”“哎,这么说会死?”“圣女会死。”“真可惜,这么纯洁的女孩。”几个断手断脚的跪着,一群女仆木木杵在哪儿,唯有赫墨拉,头冒巨大的问号:你们两个还在闲聊,真的合适吗?厄洛斯伯爵叹息,“这画儿还得修复,真是麻烦啊!”“如何修?”“需要美丽忠贞姑娘的一缕发丝,亲爱的,你能帮忙吗?”厄洛斯视线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双目重新回到未婚妻身上。忠贞可是一个极其圣洁的好词,又被天姿国色的未婚夫关注,弗洛尔小姐掩嘴一笑,期间瞟了一下傻愣的黑发少女,点头道:“当然,很荣幸能帮上伯爵大人的忙。”“谢谢你,弗洛尔,你真是太善良了。”伯爵大人得到一小缕金黄长发,抛发入画,右下方那一深色水渍,瞬间褪去,一幅画像吃了灵丹妙药,焕发生机。收起疑惑不解表情的赫墨拉,吃着狗粮,瞧了一眼地上的大公爵,脸上端着下半生都能安详的神情,心叹厉害,魔族睡觉都跟死了一样是吗?两个主角不急,那她这个小任务者急什么,只是右上角的倒计时还在一分一秒的减少。她后退几步,退到餐桌边,抓了一把,又大步来到厄洛斯的身旁,站在世界女主视线盲区,扯了扯伯爵的衣服,呼唤:“伯爵大人!”厄洛斯微笑转头,瞅着一双水汪汪的浓黑眼珠,温和问:“怎么……嗯?……?!”摸清了一点世界男主的脾气,赫墨拉毫不犹豫地往他张开的嘴里,塞了一把她瞧盘中看上去颜色最不新鲜的果子,眨巴着无辜的双眸,一无所知地提醒道:“伯爵大人,大公爵晕倒了。”花一样的美男,面部顿时扭曲,像遭受了世界上最无法忍受的苦果,痛苦不堪,脸皱成一朵好看的菊花。“你给伯爵大人吃了什么?”赫墨拉摊开被果汁染得俊黑的手,诚恳答:“桑葚。”“这是恶魔心尖果!”弗洛尔小姐惊叫。啥?不是桑葚……啊?!“伯爵大人最讨厌吃这苦东西。”弗洛尔给伯爵拿水。“哎呀~”,赫墨拉还摊着小手,对着缓过来的美男子,裂出整齐的牙齿,虚心道:“误会!”喝水缓解口腔苦涩的厄洛斯,笑颜反而展得更盛,瞧着有趣的少女,微眯双眼,扬起下巴:“可爱的小姐是在吃醋吗?因为我刚刚没用你的头发。”赫墨拉第一反应去瞧世界女主,她可不敢跟女主争,另一只手指着地上,再次提醒:“公爵大人晕倒了,是不是要死了?”“你盼着你的丈夫死?”“没有。”赫墨拉立刻退到大公爵身旁,这一个个都有病。最后,虽然女主不高兴,但大概看在地上大公爵的面子上,没有为难赫墨拉,终于唤人救治公爵,将人安送回房间。等世界女主带着一批人离开后,她挪着脚步想偷偷溜走,但厄洛斯站在画旁,像只狡邪的狐狸,对她说:“你把我画弄湿了。”餐厅里除了他们,只剩4位捧着巨画的残疾女仆,赫墨拉坚决否认:“不,伯爵大人,我没有拿水泼你的画。”“我知道,但你把我舔湿了。”心中剧震!!!舔?真是她弄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