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呼吸如闷雷一般,似隐着无法估量的威力,赫墨拉肢体僵硬地顿在原地,不敢出声。湿了一身,棉麻质的淡棕睡衣贴上肌肤,勾勒出一具蜂腰豪乳的身段,她不舒服地揪离胸前紧贴的布料,如此毫无征兆地摔到大公爵的房间,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同时是个绝佳的刺杀时机,但一想大公爵魔力强盛,即便可能此时枯竭,她没有十足把握。厄洛斯说她,连公爵的手都碰过,那……要不要碰一下手,她的目光移到搁在被子外的大掌,也许能触发线索或提示。赫墨拉无声迈了一步,裙角垂落的水珠,滴入了厚实的地毯,打湿毛毯的尖端,小小几步,她深呼吸一口憋着气息,小心谨慎地靠近。距离够了,乌黑的眼珠向上一转,盯着一直未动的大公爵,像个窃贼,慢慢伸出手,半干微湿润的指腹缓缓靠近,她身体悄悄平移向前蹲下,指尖成功碰到了大公爵的手掌一下。“哼——”,床上的气息一下呼得大声,吓得她连忙收回手,完全蹲在地上。没有信息?是不是……接触面积不够?等了许久,赫墨拉手指再次爬上床沿,轻轻握住了大公爵摊开手掌的两根手指,握了一秒立刻放开。“大公爵蓬托斯弱点:惧怕弱水。”弱水是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弱水?“当然不是,请任务者继续探索。”系统否定了她的疑问。“嗯!!!”手腕突然传来一股紧锁的疼,赫墨拉吓得喊出一声哑在口中的尖叫,身体后退,却被床上的男人牢牢握住。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鱿鱼,惊恐地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震动的黑色瞳孔盯着睡得依旧沉稳的大公爵,心里嚎叫,大哥,你这样很吓人!挣扎间,她瞧见大公爵大拇指背上,有三个大小不一的黑色圆斑。没等她细究,耳边突然传来小狗被欺负惊慌的嗷嗷叫,霎时一个天旋地转,手腕没了禁锢的力,她一下坐摔地上。一抬眼,头顶清冷的月光,一只巨大的魔兽正把那头白天被她投喂过的瘸腿狗,踩在脚下撕咬。她回到水池边了!“你干什么?”赫墨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随手抓起地上一把草和泥,扔到了那只凶恶的魔兽身上。那头张开的双颚间,露出一颗颗尖锐的白森森牙齿,金色血眸瞪向了池边后退一步的黑发少女,踢开脚下的败犬,一步步朝她靠近。夜风一吹,把一身湿哒哒的赫墨拉吹得汗毛直立,缩着肩膀,连退好几大步,在月光下,她终于看清了这只魔兽。一头放大版的成年长毛黑犬,光站那儿便快到她胸口,张着血盆大口,头顶左右两根螺纹尖锐的黑色犀牛角,背部山脊般的恐龙硬壳,尾巴弯曲甩动,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全身被吹得打冷颤,她一步步后退,眼前这头黑犬凶兽还在一步步逼近,天要亡她!“这么晚了,我差点以为你在自杀。”熟悉的音色传入赫墨拉耳中,简直救世主一般,她立刻转头,在走廊豁口的台阶上,闲闲坐了一位翘着腿也优雅的美男子。那不羁的样子,瞬间给了她生的活力,转头再看凶神恶煞的魔兽面孔,毫不犹豫飞奔到厄洛斯身边,躲到他身后,狠狠松了一口气。“伯爵大人,就是这家伙,每晚sao扰我!”赫墨拉开始告状。厄洛斯瞧着少女指向的黑犬,停在那儿,趴在地上,砸着尾巴,兽眸紧盯他们,问:“你怎么得罪它了?”“……不,不知道。”“哼!那我也帮不了你,小废物。”厄洛斯视野没停留几秒,又转回到少女身上,睡衣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不甚明朗的光线中,暧昧地露出里面的形状和轮廓,眼中闪过兴奋,淡淡问:“大晚上,跳水里做什么?”“我……我游泳。”赫墨拉这才注意身上的不妥,难为情地遮住重点部位。“呵,真是不自量力的漂亮废物,跟自杀无疑。”“为什么……这么说?”她忽略厄洛斯伯爵的称呼,顶多摔大公爵地毯上,摔得疼了一下。“翡翠岛夜间的水,可会吞噬一切掉进去的生物,尸骨无存。”“啊……”,赫墨拉一阵后怕,如果她没掉到大公爵房间里,所以现在小命已经没了吗?又是一阵寒风吹过,令她哆嗦着打了一个喷嚏。“回房间睡觉去吧!”厄洛斯扫着挤压出来的乳rou,放下腿慢悠悠起身,转身踏上台阶,只是,袖子被人扯住了。“伯爵大人,你今晚收留一下我吧。”她转头瞧着远处低低嘶鸣的巨大黑犬,那头小瘸狗活了,但她感觉只要厄洛斯一走,遭殃的就是她。“死不了。”又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她把袖子拽得更紧,眉头拧出小山,终于还是艰难吐出:“伯爵大人……这头兽会……jianyin我。”“利大于弊。”赫墨拉几乎要哭了,什么玩意儿的利大于弊,拽着人几乎哀求,靠近:“我……不想,它是兽,我是人啊!”“可是在你们人类贵族中,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与兽同乐。”厄洛斯转身,将手掌覆在黑发头顶,抚摸着还在滴水的秀发。他的动作、神情,像极了劝她接受人兽这一行为的神父,荒唐透顶。她抓住更多袖子,仰头哀求:“可我不喜欢。”“一时没法接受吗?”“这种不是一时的问题。伯爵大人,你能帮忙驱赶这头魔兽吗?”“赶不了。”“那能否再让我到你的画里避一避?”“可你现在身上全湿,进了画,会弄湿我的画、我的身体。”他的手掌顺着丝滑的黑发,摸到精巧的下巴,轻轻压住:“我湿了,你帮我舔干吗?”少女一下关联了两者关系,微抬下颚,口吃道:“我……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