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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和季乐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他们好像很生气,生气那些坏人,他们又好像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当年也是这样,他也一直不能理解。
“你们之前不是问我,问我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季言轻笑笑,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吓人,但喉间不可抑製的苦涩却还是让他的笑容变得难看。
“爸爸的爸爸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他不喜欢我,他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的妈妈,害死了他最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他每天打我骂我,他把我关在黑黑的屋子里,他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
“他有时候也会说爱我,会抱着我哭,然后下一次打得更加用力……”
“他家里的人说他病了,病得很严重,必须要吃很多的药才能治好。他们还告诉我,是因为我害死了我妈妈所以他才生病,他们说让我不要记恨,他们说等他的病好了他就不会再打我了。”
季乐不安地拽着季言轻的手,因为季言轻的声音听得出的沙哑。
季安也不安地靠近季言轻,他也抓住季言轻的手。
他们扁着嘴,眼中都是不安,他们都快哭出来,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言轻。
季言轻受过伤,也曾几次差点死掉,但季言轻从来没有这样过,就好像他很痛很痛。
他们就只有在痛得忍不了的时候才会哭。
季言轻笑笑,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受,毕竟那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二十多年的时间下来,他多少都已经习惯。
“所以小时候,爸爸就特别希望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如果我有哥哥或者姐姐,他们肯定会保护我的。”季言轻看向季乐。
“季安是哥哥,季安就总是在保护弟弟。所以看在季安总是保护你的份上,不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季言轻对季乐说道。
季乐眼中早就已经蓄满泪水,他抹抹眼泪,看向季安。
对上季安那双同样早已经被泪水浸满的眼睛,季乐再次抹抹眼泪,他对着季安伸出手,“对不起……”
他之前不该推季安的。
他知道的,那又不是季安的错,那肯定是他自己不好,肯定是他自己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他只是太害怕,害怕被季言轻扔掉害怕被季言轻讨厌,甚至被季言轻砍掉脑袋。
他太害怕,所以他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季安身上。
那之后他不和季安说话不搭理季安,就好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接受,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季安吸吸鼻子,握住季乐伸过来的手,他哽咽着说道:“……我会保护好弟弟的。”
“唔……”和季安和好,知道季安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季乐哭出声,他尽可能压抑声音,但心中的伤心欲绝还是溢出,充满整片黑暗。
他就要变成小丧尸,他就要被季言轻扔掉了。
季言轻听着季乐声音中的伤心,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合好了反而还哭得更伤心了?
“不哭不哭……”季安跪在地上抱住季乐,要哄季乐。
他也很想哭,但他不可以哭,他是哥哥,他要照顾好季乐,不管是现在还是变成丧尸以后。
季乐一隻手拽着季言轻的衣服,一隻手拽着季安的衣服,有人心疼有人哄,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肆无忌惮。
季言轻在旁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听着季安奶声奶气的哄声,看着他笨拙哄人的样子,一颗心都柔软。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不用他再担心什么。
看着努力用自己两隻小短手抱住季乐的季安,季言轻有那么瞬间眼底深处有羡慕一闪而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真的打心底里希望有个人能保护他。
他希望那个人能抱住他不让他被打到,希望他能带他逃走,希望他能为他挺身而出,但他等了二十多年一直等到病毒爆发,他都没能等来那个人。
季言轻摸摸季安和季乐的脑袋,动作间他就对上一双幽幽黑眸。
黑暗中一直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封亦莫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他正静静看着他。
001
四周太黑,封亦莫又坐在他左侧更靠近车厢里面的位置,季言轻有些看不清楚封亦莫脸上的表情,但那瞬间他好像在封亦莫的脸上看出了生气。
认识到这点,季言轻勾起嘴角浅笑了下。
那些都已经过去。
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所以他学着拿起武器。
就算没有人会来保护他,他现在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季言轻看了眼就放在自己身旁不离手的斧头,这个末日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崩地裂,但对他来说却并不只是痛苦,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新生。
虽然这新生生存的环境有些过于恶劣。
季言轻不再说话,他把季乐抱进自己的怀里,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哭。
在这末日下,不是每个人都能
', '>')('躲进别人怀里痛快哭一场,那已经是一种奢侈。
季乐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宣泄,心灵上的疲惫和身体上的疲惫掺杂,再加上本就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这让他很快就哭累哭得睡着。
等他睡着,季言轻轻轻擦拭掉他小脸上的泪痕,把他放在了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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