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差不多搞定了项目投资的时候,已经又快过去了一周。她一看周五了,便约叶冰裳周末去南山骑马狩猎。叶冰裳问她:“能不能带我男朋友?”萧凌无语,半晌她忍了:“带带带!”是她嗑错了CP,正主又没有错。中午和澹台烬吃饭的时候,叶冰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你会骑马吗?”叶冰裳从小就上骑马课,后来在C国留学偶尔她也会去马场跑一跑。澹台烬颔首:“会,但骑得不太好。”叶冰裳又问他:“有打过猎吗?”国内有合法猎场,D国和C国有合法狩猎季,但是叶冰裳不知道澹台烬曾经生活过的L国是否允许打猎,他是否又打过猎。澹台烬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手。”叶冰裳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我们不会被小凌笑话了。我不会打猎。”之前在C国她和朋友去打过一次猎,猎枪响起的时候她都有点害怕,别说打中什么了。澹台烬颔首:“放心。”他不会给别人笑话他们的机会。叶冰裳抿了抿嘴笑了,十分信赖地看着他。两人吃了饭又散了会步,一人去上课,一人回实验室。下午,叶冰裳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突然有人看到新闻叫出了声。“哇,有人联名曝光一个富二代和几个男明星欸。”“靠……”“天啊好恶心……”赵芸儿也好奇地搜了搜,随后发出了唏嘘声:“太可怜了吧……”叶冰裳刚刚收到包,她问道:“怎么了?”“你看。”赵芸儿将手机递了过来。叶冰裳看完,惊讶地喃喃道:“天哪。”手机页面上是七个女孩儿发的联合曝光。她们指控一个地产集团的刘姓富二代、与一个经纪人、一个男明星强jian、迷jian她们,并留下了她们的私密照以把控她们,而且她们知道的受害者不止她们七个。微博流量剧增,很快就刷上了热搜。叶冰裳往下翻了翻,发现那几个被指控的人立刻发了声明大喊冤枉。评论区的水一下子就浑了。叶冰裳和赵芸儿他们都知道,强jian受害者遭受伤害后大多都会陷入强jian创伤综合征,这时候站出来指控对方需要莫大的勇气,不仅仅因为世俗的贞节观念,更因为强jian是一种暴力伤害。暴力是它的底色,强jian犯首先会采取暴力或者胁迫、下药等手段使得受害人失去身体控制,整个过程都会十分痛苦,遭受一切的受害人必然会产生心理创伤。强jian创伤综合征会有五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事件发生后几天或者几周的急性期(Acutestage),有些受害者能够外向表达,他们会表现出恐惧、焦虑、愤怒等情绪,但有一些受害者会压抑自己,仅仅表现出呆滞、冷漠、行为迟缓等,但他们都有可能出现呕吐、执着于清洗、明显身体内部颤抖、思维思考情感记忆功能失控或者失序以及对他人的反应极其敏感的情况。第二阶段是开始向外适应的阶段(Theouteradjustmentstage),这个阶段可以持续数月至数年。在这个阶段,受害人可能表面上看起来已经从那次事件里“走了出来”,但她们的内心遭受着严重动荡,只是他们采用了多种应对机制,包括:最小化或者合理化强jian事件(“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很好”)、拒绝讨论事件、极端情绪化扩张这件事、试图反复分析这件事,还有搬家或者整容。这个阶段他们会持续地焦虑、无助、安全感缺失、高度警惕、情绪从相对快乐转变为抑郁、愤怒、极度愤怒,出现睡眠障碍、惊恐发作,在正常生活(尤其是性生活)中闪回强jian时的记忆,也有可能出现性欲亢奋,甚至发生解离(感觉自己不在自己身体里)。第三个阶段是地下阶段(UndergroundStage),这个阶段可能持续数年。受害者会努力恢复自己的“正常”生活。他们试图把生活过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或者阻止自己想到强jian事件,或者不想谈论该事件或任何相关问题,他们可能会难以集中注意力,可能开始抑郁,还可能会经历过度警惕的症状。第四个阶段是重组阶段(Reorganisationstage)重组阶段的持续时间可能相差很大,且可能出现在四个阶段之间。在这个阶段最为显著的特征便是受害者会不断地回归前两个阶段的情绪动荡。他们会感觉到惊讶、恐惧和困惑,因为那种因为强jian而产生的强烈感觉又回来了。他们会发作更为敏感的恐惧症:害怕在人群里呆着、害怕一个人呆着、害怕男人或者女人(取决于哪个性别对他们实施了强jian)、完全不敢出门、害怕被触碰、对所有与攻击者的某些特征相似物的特定恐惧、不断地怀疑陌生人的接近、噩梦、失眠、饮食失调、产生暴力报复的幻想,她们自杀的风险也会急速上升,更容易陷入抑郁症。最后一个阶段是回复阶段,或者叫做重整化阶段(Renormalizationstage)。在这个阶段,受害者会重新看待他们的经历,并能够将其融入他们的生活。强jian不再是关注的中心焦点,由此内疚或羞耻等感觉也会得到解决。这个阶段的幸存者也能够识别、解决、适应不良的应对机制产生的后果,她们可能会调整自己的生活,不再依赖酒精、食物或者性爱来应对创伤。当然受害者也有可能会悲伤地看待性侵犯及其后果,但在这个阶段产生的情绪并不像以前那样强烈、压倒性或破坏性。按照这几个女孩的声明来看,她们中有两个属于急性期,五个可能还在开始向外适应的阶段,这时候出来揭露一切,可能会因为积极的心态让她们更快地度过难关,也可能会在面对大众有色眼镜的时候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导致她们的状态变得更差。一项研究表明,在性侵中,有88%的受害者都会出现短暂麻痹。因为在无法逃跑或者反抗也无法确认自己的安全时,人体会自然表现出僵直,而这种身体本能带来的“不反抗”会让受害人自己陷入自责、羞辱之中。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有人以“受害者有害论”去评价强jian受害者,那么受害者自我污名化会进行得更彻底,他们的自尊和自我效能感都会跌到谷底,并无限延长或者反复强jian创伤综合征的中间阶段。最后,他们很难回归正常生活,可能会物质、酒精或毒品成瘾,有可能产生人格障碍,也有可能会抑郁自杀。叶冰裳本身就是PTSD患者,她很清楚这段时间她们会有多痛苦。“哎。”赵芸儿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找心理治疗师。”叶冰裳说道:“可以给她们发信息提醒一下吗?如果她们有需要的话,可以先联系面向社会的公益心理支持组织。”赵芸儿点点头:“好主意。”旁边有个学姐说道:“我导主办了一个,联系方式我发给芸儿。”“谢谢学姐!”赵芸儿感谢道。实验室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赵芸儿记了下来,开始编辑私信。可能的问题、解决方案、心理支撑小组的联系方式她都给写清楚了,又担心这几个女孩消息太多漏看了,赵芸儿给每个女孩都发了一遍。“只能等等看后续了。”赵芸儿最后说道。因为这件事,叶冰裳跟澹台烬吃完饭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走神。看着她夹着寿司又愣住了,澹台烬忍不住问:“怎么了?”叶冰裳回过神:“没事……”澹台烬看着她,回忆着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起了那些女孩曝光杨维的事情。这时叶冰裳笑了起来,她夸张地举起勺子,说:“我要偷你的鱼籽了。”张牙舞爪像个小猫。澹台烬把自己那碗海胆鱼籽饭朝她推了推:“偷吧。”叶冰裳挖了一小勺,抿唇笑道:“够了。”饱满的鱼子在舌尖炸开,她又眼睛弯弯地对澹台烬笑了笑。吃过饭后,两人去买了打猎穿的防水鞋、涂蜡夹克和猎鹿帽,其他的狩猎公司都会提供。随后,两人携手回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沐浴过后,叶冰裳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文件柜,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绿色的笔记本。它们都是一样的厚度和大小,书脊上写着年份,依次摆放。叶冰裳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日记。笔记本连着一个移动硬盘,硬盘上的指示灯正在闪烁。自从创伤的急性期——也就是大约六年前——叶冰裳恢复了看似正常的生活后,她就开始更加认真地写日记——或者说做日常记录了。叶冰裳的记录非常详细。因为曾经发生过解离性失忆,她担心自己会再次失忆,或者直接出现人格分裂,因此她会写下自己生活里的每一件事,时间、地点、人物、自己的感受和相关的回忆。如果哪一天她的记录开始不连贯了,那么就说明她的记忆和认知出现了混乱。叶冰裳写好今天的记录后,开始翻看之前的记录核对,如果想了几年前的事情,她也会从旁边的书柜里取出那一年的日记进行比对。即便出国前她就已经将这些日记本电子化了,翻看原件还是会让她觉得更有安全感。今天的记录也没有问题,叶冰裳放心地关了电脑,收好移动硬盘,最后锁上了文件柜。她洗了手,躺进了被窝里。摸了摸那枚山鬼花钱,叶冰裳开始给澹台烬发信息。[冰糖:你睡了吗?][Z:没有。][Z:兔子啃胡萝卜.gif][冰糖:天天吃胡萝卜,多吃青菜。兔子吃青菜.jpg][Z:兔子吃青菜.jpg]叶冰裳觉得自己和澹台烬都好无聊,她躲在被子里笑出了声。[冰糖:我们好无聊。][Z:不无聊。][冰糖:好吧,我困了。][Z:晚安。][冰糖:你也睡了吗?][Z:睡了。][冰糖:晚安。][Z:晚安。]确认叶冰裳睡了,澹台烬收起手机,看向面前那方显示屏里的人。杨银翘从地上爬起来,她打量着这个昏暗的密室里,不知所措。“杨银翘。”澹台烬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出现在了杨银翘所在的地方。听到声音的时候,杨银翘慌张地看着四周。是谁在整蛊她吗?但她认识的人应该不会用药迷晕她。最后她看向声音的来源,问道:“你是谁?”“听说你在为你弟弟找最好的律师,正巧我这里有一部你弟弟的影片。”杨银翘不解:“什么?”随后她又意识到了什么。那边却沉默了下来。澹台烬关掉了麦克风,进来的廿白羽这才对他说道:“目标出现了。”“你继续。”廿白羽点头。澹台烬戴上帽子和手套,走出了这座大楼。这里不是青东的商业大厦,而是另一栋由他完全控制的商业大楼。今晚他有事,杨银翘不过是因为离得近所以顺手抓来吓一吓。澹台烬来到一间热闹的酒吧,按照耳机里的指示,他很快找到了今晚的目标。或者说猎物。陈无涯,C所知名律师,今年三十二岁,执业领域为民商事诉讼仲裁和家族财富管理,尤其在婚姻家庭继承、公司与股权、金融与资产管理、不良资产处置等业务领域有着非常丰富的实务经验,服务的客户包括国有企业、民营企业、金融机构及高净值人士。有传闻说他就要快升C所高级合伙人了,当然也有传闻说他要跳到红圈去。不过今夜过后,这些也只能是传闻了。“无涯,我老婆催我回家了,我就先走了。”朋友起身,将西装搭在了身上。陈无涯带着醉意跟这位朋友挥了挥手。朋友走了,他又一个人坐在背光的卡座落寞地喝着酒。时不时有男男女女上前跟他搭讪,都被他冷漠地拒绝了,渐渐地没人再打扰他。迷蒙的光线里,澹台烬见他手中那瓶白兰地都已经没了一半,他压低了帽檐走上去。澹台烬在陈无涯身边坐下,随口念了句话:“Claretistheliquorforboys,portformen;buthewhoaspirestobeaheromustdrinkbrandy.”陈无涯握住酒杯,说:“我不是GAY。”“很巧,我也不是。”澹台烬说道。陈无涯有几分嫌恶地说:“你这种对男人念文艺抒情句子的行为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GAY。”澹台烬却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说道:“那是我喜欢的女孩今天告诉我的话,听说是一个叫做SamuelJohnson的作家所说。”陈无涯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他这才发觉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像是大学生。“跟你聊天。”澹台烬放在衣兜里的手把玩着药剂,“我喜欢的女孩还说,这个作家还写过,‘当人们喝了酒,每个人都会感到自己很快乐,并且他们会失去原本的谦虚,变得放肆、吵闹。但他们的性格并没有因为喝酒而改善,只是酒后他们无法意识到自己的缺点罢了。’”陈无涯气笑了:“所以你是来嘲笑我喝了酒后依旧留存的缺点?”澹台烬否认:“我只是跟你来聊聊天。”“我不太会说话,需要练习。”陈无涯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给澹台烬倒了杯酒,说道:“我不是什么练习聊天的好对象,喝了这杯酒就走吧。”澹台烬看着那杯酒,似乎迟疑了。昏暗的灯光下,陈无涯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他举着酒杯往澹台烬身前送了送。“怎么?不想当英雄了?”澹台烬接过酒杯,忽然又说道:“我最会的,就是当英雄。”陈无涯听到他的宣言,仰头大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许久才停下。澹台烬有些怀疑,这人真的值得他来动手么。“给我讲点什么。”澹台烬提醒道。在这怪异又执拗的年轻人面前,陈无涯难得有了倾诉欲。“好,你想听什么?”澹台烬说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吗?你是怎么对待她的?”陈无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还真会找话题。”“我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在海外,是我害她不得不离开。”陈无涯的声音有些低落,随即喝了一口酒。澹台烬问:“出国不是好事吗?”陈无涯摇着头笑了一声:“她是得罪了人逃出去的,还带着她生病的meimei。”澹台烬道:“得罪了人还能逃出去,那她应该很有钱。”“她meimei的病是个无底洞,有钱也撑不了太久。”澹台烬继续问道:“你怎么害了她?”陈无涯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她爸和我爸是竞争对手,我爸病死了,我接近她搞到了足以让他家破产的证据。”“他家破产,成了老赖,又被讨债的追债,她爸跳楼了,她带着她妹逃出了国。”澹台烬突然问道:“她用的什么钱出国?”陈无涯愣住:“……家里的存款。”“不接受遗产就不继承债务吧。”澹台烬说道。陈无涯辩解:“但她还有meimei,她meimei需要治病……”澹台烬指出他刚刚说过的话:“你刚刚说‘她meimei的病是个无底洞’,那她到国外也只能打黑工,她过得比在国内更辛苦。”陈无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麻痹地痛意,他深深地呼吸一下,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也被堵住了。澹台烬忽然靠近了一些,他端起那瓶酒向着陈无涯的酒杯缓慢地倒着酒。陈无涯眼睛微微睁大。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大腿内侧,皮肤被刺破,有角度地划开。可他的痛觉突然消失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你的故事很无聊,我不喜欢。”对方这么说着,又抽出凶器,无声地刺入了陈无涯的另一条大腿内侧。陈无涯察觉到自己的裤子很快就被汹涌而出的鲜血打湿了,他依旧没有痛觉。过度失血的晕眩感还没有到来,他的喉咙就泛起了一种恶心感。恐惧到想吐。他被下了药,这个人就是冲他来的。为了什么?杀他吗?难道是……“钱诺……找你……来……”陈无涯费劲地挤出了这句话。在黑暗里,澹台烬从容地调换了两只酒杯,道:“她哪有钱?”钱诺的钱都给她meimei治病去了。陈无涯思维凝滞,血压下降带来的眩晕让他合上了一半的眼睛。“谁……”澹台烬说道:“你以前的客户。”他将下了药的那只酒杯握在右手掌心,然后翻过手套脱下,将酒杯整个包裹住、捆了起来,随后塞进兜里,一气呵成。陈无涯双腿的大动脉都被割断了,但他离死还早。澹台烬俯身靠近陈无涯,干脆利落地又无声无息地将利器捅进了他的心脏,随后又轻轻地拧了一圈,再抽了出来,鲜血涌出。四周是狂欢的舞曲。“卖家的要求是让你知道你死于什么。”澹台烬又轻轻地刺进去了一刀,“瑞士军刀,你那把。”陈无涯全身无力,只有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他想起了前几天丢了的那把瑞士军刀,那是钱诺送给他。他想起曾经有个客户托他寻找女儿,他没有理会,还故意狠狠地从那个客户身上圈了一笔钱。原来是这样。秦臻。他爸死后,十岁的他被爷爷奶奶带回了大山的老家过了一段时间,在那里他遇到了被拐卖到山里的秦臻。秦臻那时候已经八岁了,她记得自己的爸爸mama,也记得自己的名字,挨多少打她都会坚持说自己叫秦臻。陈无涯知道那是拐卖,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自身难保了。买了秦臻的那户人家发了财,搬出了大山,住进了城镇里,爷爷奶奶也住在镇上,就这样,陈无涯和秦臻上了同一所学校。不知怎么着,他和秦臻居然相依为命地长大了。他们都考上了J大,还遇到了钱诺。他恨钱诺的爸爸,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而秦臻恨所有人,她替他出谋划策。很巧,钱诺对陈无涯一见钟情,他们的计划很顺利。但是拿到证据以后,陈无涯犹豫了,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钱诺。秦臻笑眯眯地对他说:“如果你现在反悔了,我会恨你,我还会将一切都捅破,让你们谁都落不着好。”那时候,陈无涯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疯子是秦臻。他最终还是将证据交了出去。恨了那么多年,他早就放不下了。但是钱诺离开后,陈无涯又恨上了秦臻。如果不是秦臻,他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他和钱诺或许还有机会。秦臻对此嗤之以鼻:“懦夫,爱也不敢爱,恨也不敢恨。”“滚吧,我没心情关心你的爱恨情仇了。”秦臻忙着备考研究生,“我现在觉得知识比你有趣多了。”陈无涯吃了闭门羹后,愈发恨上了秦臻。他借由工作麻痹自己。直到前段时间,一个海外的客户知道了他的家乡,想请他帮忙打听打听一个女孩的下落。她被拐了二十一年了,他们也追了二十一年。最近终于查到她可能被拐到了陈无涯的家乡。对方还发来了几张泛黄的照片。她很聪明,她叫秦臻。陈无涯失去了意识。澹台烬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等待他的死亡完成。不会一会儿,他就把那把瑞士军刀放在陈无涯的身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酒吧。“Priest,监控已覆盖。”澹台烬说道:“谢谢。”“怎么样?这个人的忏悔有意思吗?”澹台烬摇了摇头,说:“没意思。”“好吧。对了,杨银翘看她弟弟的实况已经哭得崩溃了。”澹台烬说:“把她丢回去吧,我还有用。”“是。”酒吧发出叫声汇集而成的爆裂声。恐惧就像是易燃气体,使得室内的人群剧烈膨胀,他们像火星一样迸溅出来、像熔岩一样流淌出来,带着如哭喊一般的硝烟、如喋喋一般的粉尘。澹台烬背对这一场爆炸离开,游刃有余地算计着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