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妹没想到这登记结婚的日子来得这么快,严苛是老卫给她介绍的,自然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可真当这登记结婚的日子来了,她又莫名地觉得来得这么快——也是,来得确实有些快,算起来她同严苛相亲,到中间那些事,算起来也不过八天,这就把终生大事给定了。
她就回了严苛消息,“衣服上有什么要求吗?”
“依着你合适为佳。”严苛回得也很快,好像一直就在等着她回话。
她心里头就松口气,就寻思着就这么着也行,可同老太太说了这事后,老太太可不同意,非得叫她穿一身红色的旗袍,这旗袍还是老太太结婚时穿过的那身,那会儿可是请上海滩最有名的老师傅做的——
老太太听见这小女儿要结婚,自然是高兴的,就让人把旗袍寻出来,旗袍瞧着还新,当然,也就穿过一回,这么多年都是精心儿放着的,是挺新的——原先老太太是为着长女吴大姐准备的,但吴大姐同老太太生了分,以至于老太太就没能亲眼瞧着大女儿穿上这身儿旗袍嫁到卫家,后来大女儿香消玉殒,老太太心里头就免不了有些遗憾,觉得是大女儿没穿这件旗袍的缘故。
旗袍拿过来,往吴二妹身上一穿,到是衬得起来,若她再年纪个十来岁,定是穿着还有些生涩,可她这个年纪上了,又有着身孕,难免地就多了丝韵味,到真显出这旗袍的不凡来,又将她衬得真个儿是腰是小腰儿,毕竟才叁个月,腰自然还没粗——胸脯挺挺的,将个身材都勾勒了出来。DаnмēI.oⓝē(danmei.one)
吴二妹还有点羞,“妈,这样子会不会太隆重?”
老太太将个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往上推了推,又将小女儿打量了一番,“怎么了,结婚本就是大事,隆重点怎么了?”
吴二妹也就问这么一句,第二句都不敢反驳老太太的,“那、那就这样。”
老太太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头难免就憋了气,“你不喜欢就讲,我还能非逼着你不成?”
吴二妹低头,“没有,妈,我喜欢的。”
这真是老来女,老太太五十多出才有的女儿,比起她兄姐来真是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但老头子就留给她这么血脉,老太太在后头赶着她多少年了,也没赶出个屁来,别的也没有什么可盼着了,就盼着她结婚了——好不容易有了明信儿,老太太心里头就算存着气儿,也得想想这女儿还有身孕呢。
“你明儿叫吴晟送你去,”老太太说一不二的,“亲姑姑结婚,他当侄子的得给你撑撑场面。”
吴二妹是不敢见吴晟的,先前姐夫老卫将她人救出来,吴晟差点儿没把人打死——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只她与吴晟的事还瞒着老太太,还有个孩子的事也瞒着老太太,“他、他忙着呢,我就是、就是登个记……”
她头一回想拒绝,但对上老太太的视线,她就没了底气,声音也跟着越来越轻,到最后声音几乎就没了。
老太太一贯强势,容不得别人拒绝,就算是亲女儿也不行,“你别替他寻借口,怎么的,陪亲姑姑去登记,还得求着他去了?”
吴二妹更没话了。
她一个两个的都惹不起,可不就得不说话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