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妹始终活在老太太的控制下,就这个年岁上了,穿什么衣服去登记结婚也得看老太太的意思——但她也没有什么反感的,见只有她们母女在餐厅,没见着吴晟,“阿晟呢,他还没起来?”
吴晟这回吴家没多长时间,从教育部早就辞了工作,如今一直都在家里头。
老太太虽将吴晟认回了吴家,外头人也没几个知晓吴晟的身世,也就那么几个,都当吴晟是吴家长子的私生子,如今吴晟这一回吴家,都叫外头人觉得总归是亲孙子,不管是婚生的还是私生的,都得认回去家里头,更何况吴家长子还未结婚就没了,自然也就这惟一的私生子是血脉了。
“早出门了,”老太太眼皮子都不抬,“也不知哪里学的性子,你要去登记,他不说陪着你,还大清早地就寻不着人。”
一听这话,吴二妹这喝到嘴里的粥差点把她给呛着了——她赶紧儿地将嘴里的这口粥咽下去,才同老太太说道,“妈,你也真是,就没听说过这办结婚登记的小事还得叫人陪着的。”
老太太睨她一眼,“反正你也没干出什么来,嫁到严家,就把工作辞了吧。”
“啊?”吴二妹昨夜里是有想过换单位的,但没有想过直接把工作辞了,“妈,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老太太没看她,“你一来是双身子了,二来都要结婚了,还要惦记着齐培盛?”
这话呢,似往吴二妹脸上狠狠地一刮似的,叫吴二妹的脸色稍稍一白,不过这么多年,她在老太太手底下都是听话的,没有自主意识的,也惟有这一点儿是她自个儿的,是她自个儿有着自主意识的。她打从小时就对齐培盛有了心思,齐培盛从来就是没回应过。
“妈,你说这事做什么,”她也难免有点小脾气,但说话的语气到没有什么说服力,“他是他,我是我,怎么又叫你说起来。”
老太太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葛嫂进来说严苛来了。
老太太自然不再说什么了,私底下她对女儿是十分的不放心,但面儿上,还是得给女儿做面子的。
严苛亲自过来接人,是吴二妹没想过的——除了相亲之外,她不是没见过严苛,先前也是认识的,真像模像样地坐在一块儿吃饭,也就是那回相亲宴了。
今儿的严苛同上回不一样,上回他穿得有点儿休闲,今儿嘛,她拿着银勺,就看见穿着军装的严苛,军装将他衬得身形笔挺,脸色冷峻。
老太太忙笑了,“可吃过饭了?”
严苛摇头,“吃过了,妈,我来接二妹的。”
他说话吐字清晰,将“二妹”这样的土的名字叫出了另外一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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